风苟

#新文风挑战？开放式结局？

#一个很颓丧的角色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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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如果说近三十年摸爬滚打的生涯教会了他什么——对，摸爬滚打，取字面意——那就是：去者莫念，去者莫追。

他有一段非常失败的初恋和无数段暂居。他的感情就像是一本烂俗的公路文学，主人公停留只是为了再出发，而且往往会把周围一切都搞砸。甩掉他的女人或男人们没一个留恋过他，首先他用来结识他们的身份就是个谎言，其次……没什么其次了，作为男朋友他就是一坨屎。人际关系往往源自于某种索求，而达米安没有索求，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像看沙发或是枕头——行吧，今晚就这里。你仿佛听见他说，可他什么都不说，那些和他共度良宵后产生一点点被爱幻觉的傻子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后半夜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是去了哪儿，而聪明点的床伴选择不在意然后靠着这点不离不弃的虚假度过空窗期。达米安从来不是主动离开的那个，也许从精神层面上来说他压根没上过轨，但物质与存在的角度上来看他确属忠贞不二。

即使最铁石心肠的女人偶尔也会想念街角不再出现的猫，可就是没人想念达米安。也对，他介绍自己时根本不用达米安这个名字，汤姆约翰圣保罗，哪个都行。蝙蝠侠是蝙蝠侠，虚伪的男人是虚伪的男人，至于达米安，不再有人需要他，所以他不存在。达米安活该。

每个下雨的晚上，他都会在回家之前买两根巧克力棒，有时候配啤酒，有时候配烟，有时候是口香糖，取决于他今晚在哪个屋檐下消磨时光。安全套从来都是随手拿一盒，不在乎牌子和类型，有时候干脆连尺寸都懒得注意。某个他只买巧克力棒的夜晚，才来打工不久的营业员小姑娘羞涩地告诉他，这巧克力棒她请，她注意他很久了，并且从他这两周只买巧克力棒推断出他目前是没有伴的。她不觉得他私生活混乱，不觉得他像个神经病，甚至愿意带他回家，不为什么艳遇而是纯粹的同情，达米安满可以欣然接受这份好意直到她厌倦，可他最终没有。

“很聪明的推断。”他笑了笑，“差点忘了，一盒薄荷女烟，谢谢。”

达米安就是这么个混蛋，出7/11五十米后他就会把烟丢进下水道里，他从不抽烟，遑论女烟，而他此刻又的确是没有伴的。拒绝女孩的理由和他所剩无几的良心无关，应该无关。他会像游魂一样孤独地荡回韦恩庄园那个棺材样的老建筑里去，巧克力棒吃一个扔一个，如果路边遇到什么搭讪的人就临时想个名字出来，斯蒂文很适合今夜。

某个男人似乎尾随了他很久，于是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夹克，贝雷帽，像个混混，一米八左右，达米安想起些什么。也许他眼中的兴味给了对方勇气，男人走近他，咧嘴，牙倒是十分白。

“出来卖的？”不等他给出答案男人遍继续往下问，“多少钱一晚？”

“第一次，我不知道。你看着给吧。”达米安，不，蝙蝠侠耸耸肩。男妓，他还挺喜欢这个新假身份的。男人抽出几张钞票塞进他口袋里，接着急色地将手伸进他裤子里。男妓没动，眼睛笑盈盈的。

“去巷子里。”男人低吼，一副难以自持的模样。男妓顺从地被他拉扯着带进漆黑的、监控被人为搞坏的小巷。男妓假装自己没看到巷子深处停着的面包车，那只手总算不再捏他的屁股，取而代之的是顶在腰际的枪口。

“别动。”

戈登局长还抱怨这群阴影里的老鼠从来不现身，达米安在黑暗里无声地笑笑。二十分钟之后，他系紧最后一根麻绳，报了警。用蝙蝠线路，只需要发送一个坐标。芭芭拉不怎么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斯蒂文身上是没有防弹衣的，对方却有五把枪。他毫发无损，就是有点累，可他知道等在这里也没人捡他走。哥谭上空不再有人飞来飞去寻找他，无论他在哪里躺尸都能及时出现带他回家。他早就不指望这种事了，只是偶尔忍不住想起，就像多买的那根巧克力棒，它是一种习惯。

去者莫念。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