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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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乔X刺客米

#有坑没填使我辗转难眠（捂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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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类对时间的感知与人类不同，对于一个有着数百年寿命的种族来说一天短得可以忽略不计，可乔有生以来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度日如年”。

达米安•韦恩，这个他亲爪捕获的人类男孩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眼神与其说是打量同类更像是海里的杀人鲸打量沙丁鱼。小时候爸爸所说的人类是多么脆弱多么需要保护全都是骗人的，如果可能的话乔现在就想拍拍他那对十二点零八米的小翅膀飞走。

然而，不行。他一个小时前才撒谎说自己是人类。把无辜的人虏来岛上已经够糟的了，他不能再做出什么伤害达米安的事情来，他是条像爸爸一样的好龙。现在他只能祈祷达米安也是个好人类了，然而对方手中的匕首从来没塞回过腰带里。

“喂，你。”

乔吓了一跳。“什，什么？”

达米安非常利落地用匕首撬开螃蟹壳。“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没，没多久。”乔心虚地回答。他也许是很乖，但不笨，精确的时间会让他显得更可疑。

“你看上去没受什么苦。”达米安眯起眼，“龙是怎么对待你的？”

乔心中警铃大作。果然，这套自己是人类的说辞不足以骗过面前狡诈的怪物，达米安绝对在怀疑他。

“我没怎么见过他，他不经常在岛上。”乔信誓旦旦地说，“有时候他会带没吃完的猎物回来，我就吃那个。”

“听上去他在饲养你，为什么？”达米安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乔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

“我不……不知道……也许他不是故意抓我的？”乔试图改善达米安心中对龙的印象，得到的却是一个原谅智障般的和善微笑。

“TT，你对龙一无所知，小鬼。”比他矮一截子的男孩如是道，“我们韦恩家时代狩猎魔兽，我父亲曾亲手杀死毁灭过一个国家的邪恶黑龙，我知道龙有多凶残多恐怖。”

乔震惊了。天啊，一只龙毁灭一个国家，我长大以后这么厉害的吗？——当然，乔不想毁灭国家，他只想自己现在能变强大些，不用太多，能把这个人类赶出岛就好。

“不过你不必担心。”达米安继续说，似乎全然没在意乔脸上透露出的那一点小期待，“我会尽快把你救出这座岛，再去找我父亲和格雷森他们一起来将这条胆敢惹到我头上的龙挫骨扬灰。他的头就是我送个自己的成年礼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抓你！乔脖子一凉，欲哭无泪，刚才他还在考虑怎么把达米安骗离这座岛，现在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达米安留下了——如果达米安真的带了一群屠龙者抢占他的家，他就只能可怜兮兮地躲进深海里去了。而且爸爸妈妈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们也成了韦恩家族的目标……

邪恶的人类。乔看向达米安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怨恨，他可以的，达米安身上除了一把小刀什么装备都没有，他现在化成龙形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这个人类，让他再也不能离开去给坏人团伙通风报信。

“一个人坚持到现在，做得不错。”一只开了壳的熟螃蟹猛然出现在乔鼻子底下，“吃吧，味道应该还行。”

乔愕然看向达米安，双手捧起这个他平时当零嘴塞牙缝都看不上眼的食物，就好像它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珍馐。达米安很自然地侧回身盯着火堆上还在烤的螃蟹，绿眼睛里跃动着火光。

一个普通男孩……可能不太普通，虽然乔也不认识别的男孩，被龙抓走，困在荒无人烟的岛上，也许自身都难保却还照顾着另一个刚认识不久来历不明的男孩。乔脑海中的残忍念头瞬间消散——他是怎么了，居然想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类？那不是恰恰证明了达米安对龙的偏见是正确的吗？乔暗暗骂了自己几句：乔纳森•肯特，你是条正直的龙，哪怕躲进海里你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事。

我要把这个人类送回家。乔在心中许下雄心壮志，下一秒他记起这个人类是能自己游回家的，是因为他这条龙的存在才踏不出岛一步，于是整条龙又难过地颓了下去。

“岛上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吗？”达米安一边拨火一边问。

没了，就我一个。“……不知道。”

“没见过什么公主之类的人的？”达米安眯起眼，一副很怀疑的样子。乔觉得委屈，他要公主干嘛，又不能吃。他小时候觉得妈妈一定是哪里来的公主，直到有天偷听爸爸妈妈聊各个大陆的皇室新闻后，才知道王子公主是多么悲惨的存在，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朋友。

“没。”乔答得很肯定。

达米安收回那种审度的目光，显得不是很在意。“一会儿我再把整座岛搜寻一遍，你在这儿等我。”

还要搜？搜什么？乔迅速盘算着岛上会不会有什么证据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的房间在地下岩穴里，有巨石状魔法幻象遮蔽，达米安不可能找得到，至于岛的地上部分……爸爸妈妈离开后，乔一般是以龙形态活动的，应该不会有破绽。

“我……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还是跟着达米安比较保险，乔打定主意，这个狡猾的可怕人类绝不能离开他视线。

达米安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抛在岛上的，乔纳森，等在这里。”

“我比你更熟悉这里，我可以给你带路！”乔声音高得不正常，因为紧张，“还有，呃……万一那条龙突然回来了呢？”

达米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直勾勾地看着乔，眼神犀利到乔以为自己已经被揭穿，就在乔忍不住大喊一句“对不起但我不是坏龙”前一秒，达米安点了点头。

“好吧，别拖我后腿。”

……这，这就结束了？乔难以置信。我骗过了人类？他可从来没能成功骗过妈妈露易丝。

“吃快点，别磨磨蹭蹭，那条龙随时可能回来。”达米安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说真的，他鳞片颜色不错，龙这种生物近距离看挺帅，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乔从不知道自己龙形态居然称得上帅。他只见过爸爸一条龙，克拉克的颜色更深，体型更修长强壮，那才是真正帅气的龙，相比之下乔就像一坨不匀称的肉球。妈妈总说乔长大之后也会很帅气，乔尽量使自己相信这一点，此时此刻被这个看上去见多识广的屠龙家族优秀继承人夸赞，他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也许从人类审美来看，我真的是条很帅的龙？

——等等，这是个圈套！达米安在等我附和他，然后自投罗网！乔注意到达米安若有若无朝这里瞟的视线，瞬间警醒，如果现在他是龙形，那全身鳞片八成都会炸起来。

太阴险了！人类这种生物怎么能这么阴险？

“再不走，我可就不等你了。”达米安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沙粒。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乔绝望地扔掉手中的蟹壳，跟上达米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