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故事源自《决战英伦》预告片以及《英国水手》

#年龄操作预警，故事开始前一方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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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机场】 
 
“您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一身雪白制服的英俊男子脸上挂着亲切过头的职业性微笑，“请允许我为您拿箱子？” 
 
VIP候机室的装潢色调是红与金，设计师似乎在尽力营造出一种奢华独特的氛围，就连台灯的造型也都透着一股哥特的狰狞。与外面贴着薄薄海绵垫的长椅相比，这里的沙发大得过分了，皮子光洁填充物柔软。陷在沙发里的男人头发被发胶一丝不苟地固定好，鬓角灰白，看上去像个退役的老军官。年轻英俊的空乘服务人员从他短暂的瞥视中看到一闪而逝的冷光，可它迅速消失在涣散的绿色眸子后。 
 
老人站起身，身姿笔挺，他有张十分出众的脸，即使带上了鱼尾纹与几点灰斑，几十年前那个万人迷的影子犹在。一身灰色长风衣与现在轻便明亮的时尚截然相反，像是从二十年前穿越来的老古董。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身与老人十分相配，它让他看上去像一把未出鞘的武士刀。老人的动作敏捷而利落，看上去与他身份证上的年龄相去甚远。 
 
年轻空乘走在他的VIP客户身前，直通一楼的小电梯在候机室深处，他用自己的ID卡刷开电梯门，接他们去专机的轿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即将跨入电梯厢时，老人回头望了一眼。深红底鎏金云纹样的墙壁隔开了VIP候机室与普通候机室，隔着窗户隐约能看到一溜队伍正准备登机，飞机是开往提亚的，与他的目的地相同。 
 
“妈的。”老人嘴唇蠕动了下。没人听到。 
 
“肯特先生，您忘了什么东西吗？”电梯里的乘务员恭敬地低声催促。 
 
“没有。走吧。”老人转过身走进电梯，神色如常。 
 
电梯门在老人身后阖上。 
 
普通候机室里，一个头发灰白、身着暗红色高领针织毛衣的老人缓缓站起身，提起脚边略有些旧的黑色皮箱，融进不断前进的登机队伍中，没人注意到他，当然不会有，他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去异国看望儿女的老父亲，箱子里也许放着带给孙女的洋娃娃。 
 
他在飞机上安顿下来，靠窗户的位置，过道那侧坐着位年纪不大的女人。这可能是个外出度假的三口之家， 后排的小女儿已经正在和父亲做着“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老人将箱子放在座椅下，系好安全带。一名空姐走过来，友好地向他俯下身，想显示一种尊重。“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老人习以为常地摇摇头——空乘人员总会对年龄稍大的乘客给予特殊关照。 
 
“不必了，非常感谢。”他答道，神色带着些老年人常有的倔。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一定按铃告诉我们。”空乘不再坚持，匆匆离开了，她还要赶着去前方演示如何使用氧气袋。 
 
身后的女孩声音渐小，似乎是兴奋过头，开始有些困了。女人回过头确认了下女儿的情况，余光瞟到老人手中那份刚从座椅前抽出来的报纸——一个亚麻发色少女占据了头版，证件照照片上表情呆滞，大标题是“情杀？毒品？美国少女惨死提亚”。 
 
“我觉得他们做得非常过分。”女人忽然开口，老人目光滑出报纸，淡淡地望着她。 
 
“你是指？” 
 
“记者，编辑，他们所发表的东西。您看完全文了吗？”女人义愤填膺地低声道，“我简直不敢想象她的家人会有多心碎。” 
 
“是的，是很可怕，好在她好像没什么家人。”老人扫了眼报纸寻找佐证，“啊，这里——她自小父母双亡，六岁时被一对同性恋收养，然而她与新家庭感情似乎并不深，所以才……”老人顿了顿，“孤身一人定居异国他乡，靠实习工资生活。她的朋友们声称，他们从未听她谈及自己的家庭，和家人也没什么联系，可能是离家出走。” 
 
女人摇摇头。“可怜的女孩。” 
 
“他们从她的公寓中搜到海洛因。”老人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嫌疑犯已经招供，是她的贩毒同伙、邻居以及男朋友。她背着他出轨又偷藏他的货，所以他一枪子打烂了她的脸。看上去是她咎由自取。”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还很年轻。”女人竖起眉，“就因为她一时做错了事，就活该被杀？她还差不多是个孩子！如果她是你女儿，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老人突兀地沉默了。女人原以为他会和自己争执，她已经做好了捍卫这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姑娘的准备，可老人却先一步道了歉。 
 
“对不起，你说的对。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羞愧，而是疲惫——瞳孔都无力聚焦的疲惫。 
 
女人充满疑惑地闭上嘴，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飞机起飞了，老人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落地停稳、女人起身去取行李架上的背包时，老人才轻轻说了句：“谢谢。” 
 
女人愣了下，她不记得自己有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老人不等她回答，提着皮箱穿过过道的人群，径直走向舱门。他后背略微佝偻着，背影在周围喧闹的衬托下显得苍老而孤单，可他的步伐却很稳，目不斜视，带着一股子坚定与决绝。 
 
他究竟是谁？女人疑惑地望着老人，直到对方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才重又转回丈夫与女儿身上。“别老是抱着她，让她自己走……” 
 
老人提着皮箱，缓缓前进着。提亚温度比哥谭热许多，可他似乎没有换衣服的打算。他所有行李都在随身的皮箱里，穿过大厅接机人群时也没有片刻停留。一个安保人员从他面前跑过，冲对讲机里喊着“快前往X号停机坪”，他停下为对方让路，那人给了他一个礼貌而匆忙的微笑。 
 
“到了。”老人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怀表，贴在表壳内部贴着一张合照。两个英挺男人中间，亚麻发色的小女孩笑得灿烂若初开的花朵，“对不起，天使，爸爸来晚了。” 
 

【哥谭机场】 
 
专机在起飞前一秒被呼啸闯入的警车拦下，一伙警察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黑发女警官不由分说掏出枪对准踉踉跄跄走下飞机的飞行员，在对方被同僚们控制住之后大跨步冲进机舱。 
 
“不许动！！” 
 
自诩训练有素的专机空乘颤抖着手将刚刚开启的香槟放回冰桶里，而他的客户却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冰桶被碰翻在地，空乘触电般退了好几步，脚下一绊栽倒进沙发——刚刚还低沉沙哑的老人音色忽然清亮了起来，听上去像是个少年。 
 
女警官咬咬牙。“真没想到你会陪着达米安叔叔一起发疯，泰瑞•麦金尼斯！” 
 
“我才是没想到你居然以为自己能拦的住他，玛丽•格雷森。”被揭穿身份的男人将脸上的面具撕下，又在枪口的准星下慢条斯理地卸起了美瞳。两枚绿色薄片被随意地捏在掌心，男人原本蓝色的瞳仁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格雷森探长，你晚了一步。他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操！”玛丽大声骂了句，全然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泰瑞对面，拿起桌上的酒杯扬起头一口喝光。 
 
“骂人可不太好，消消气？”泰瑞心虚地说，盛怒之下的玛丽•格雷森，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惹。 
 
“你根本不知道后果！”玻璃杯底重重砸在桌面上，“这件事会成为国际外交事件，我们本来可以更好地处理它，就因为你……” 
 
“讲点道理，不管我帮不帮他，那个倔老头都会找到办法跑去提亚的好吗？”泰瑞辩解道，“再说了，安琪拉是他的女儿，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法律和公道，而是复仇。别说你不知道这个。” 
 
“所以我才要拦着他，你这个白痴！”玛丽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一脚踹上了桌子，“双手放在我能看到地位置！蹲下！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会……” 
 
“哎哎哎？认真的？没必要这么——” 
 
“给我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