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蝙蝠家推,过激米吹,米右主乔米or克里斯米
德云社老五队现七队推,主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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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拆但一般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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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dami】安魂曲2

#全文[安魂曲风苟]Tag下阅览

#梗来自电影《英国水手》,一个父亲为女儿复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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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亚机场外】

达米安在公交车上站定。孤身一人的美国老头搭乘出租去相距机场很远的高新区或许有些引人注目,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冒风险。一个戴耳机嚼口香糖的女孩望了他一眼,站起身让出了位子,一句话也没说就拉着行李箱钻到车厢后面去了。那位置突兀地空着,达米安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车厢里其它乘客都在等他坐下,仿佛那是除了他没人配享有的王座。


不,这个比喻太讽刺了。那明明是留给这狭小空间里最虚弱最衰老的人,即达米安。他无法推脱。


天堂的克里斯和安琪拉大概会笑吧,不含嘲讽意味的。“我说什么来着,你老啦。别那么固执。”克里斯的声音犹在耳边。达米安不信神,但他宁愿他们存在。上帝会张开怀抱欢迎他的克里斯和安琪拉回家,而他会下地狱,人世间短暂几十年是他们唯一得以相见的时光。有人夺走了他的安琪拉,像处理垃圾一样扔给死神。他没能遵守当年与克里斯的誓言。他让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失望了。


看看你做得多好,达米安·韦恩。你他妈棒极了。


他无法纠正这个错误,亦无法弥补,所以他做了自己唯一能做的——来到这里,杀某些人,折磨另外一些,或者烂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


巴士冷气很足,这件手织毛衣刚刚好抵御寒气。安琪拉不是个聪明姑娘,和她的表兄表姐们相比,她一直为此暗暗自卑。达米安很想告诉她没必要,就算给泰瑞和夜星一百年他们也织不出一只毛手套,更不用说他身上这件毛衣。每个人的天赋都不同。可他没来得及说,甚至没来得及穿上这件衣服给安琪拉看……他没来得及做的事太多了。慎之又慎地将毛衣压在衣柜最深处有什么用呢?


高新区距离飞机场不算特别远,公交车半个小时大概就到了。达米安站起来那一刻感到右腿有些疼痛,难免的,候机时间、四个小时飞机加上公交的颠簸,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监控前蹲一天的男人了。慢吞吞地走下公交车,巴士司机在他双脚刚刚踏上地面便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十足的不耐烦。达米安没什么想抱怨的。换作从前的自己,八成也会心想这么一个老东西为什么不在家待着。


说得他好像还有家似的。


他站在路边歇了会儿,皮箱拿在手中。那里面只有一些钱和衣物,一份法律上有效的护照,还有一捆信,打印和手写的都有。武器不可能通过海关,但武器从来不是问题。


根据他的记忆,当然他的记忆最近也常常会欺骗他,安琪拉信中所提的小出租公寓就在高新区与郊区的交界,一片并不纯然混乱的、生机勃勃的地方。安琪拉用描绘天堂的笔触描写这里,她楼下亲切友好的家庭餐馆老板,养着一只猫的邻居。她总是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她的本性更像克里斯而不是达米安。


家庭餐馆。家庭餐馆。叫什么来着?……费尔顿。安吉拉信中的手绘地图印在达米安心里。沿着大路向北走,第三个红绿灯处右拐,直走50米拐进小巷,巷子最深处就是那座家庭餐馆。时值黄昏,路灯还没有完全亮起,或许根本不会亮起,达米安无法想象他曾经胆小的女儿是如何一个人走在这样漆黑昏暗的道路上,摸索着回到她空无一人的公寓,却以无比饱满的热情和欢乐写信或打电话告诉他不必担心,她一切都好。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能早点知道。


路途比想象中长。当达米安终于站在餐厅门口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路灯不完全是坏的,然而其中几盏还是明明灭灭,晃得人眼晕。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坐在吧台边,更像是来聊天而不是享用晚餐,这里的食物看上去非常简单,靠窗的桌椅是方桌带硬沙发,中间摆着几个圆桌,就像任何一个装修不够考究也没什么地域风格的普通家庭餐馆。服务生只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棕色皮肤,黑色卷发,表情看上去固执而缺少灵气。


达米安走进餐厅,将皮箱放在桌上。服务生把拖把放在一边,在身上擦了擦手,从柜台拿出菜单走过来。他的英语带着浓厚的提亚口音,鼻音很重且不够礼貌。


“吃什么?”男孩问。


达米安没有看菜单,而是打开皮箱。安吉拉的毕业照放在所有物品的上面,带学士帽的女孩梳着一条亚麻色大辫子,从后面绕到胸前,圆形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笨拙。她笑得很僵硬,安琪拉是个美丽的女孩,可她一直学不会如何面对镜头。


照片一定是和本人不像。男孩看着照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谁。他猛然变得很激动,情绪变化之大让达米安也有些始料未及。


“滚出去!”男孩怒吼着,一把揪住达米安毛衣领子,“滚……”


他没能把话说完,他充满攻击性的拉扯动作还未触及达米安领子就被卸去力气。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肩膀和肘部突如其来的剧痛,整张脸栽在桌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面前的老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出现在他上方,眼底写着轻蔑。


“冷静点,孩子。”达米安慢条斯理地说,“我很喜欢这件毛衣。”


大堂的动静惊动了厨房的店主人,一个矮小黑胖、戴着白色高帽的男人冲出来,手上还拎着菜刀,活像是从什么广告宣传画上走下来的大厨。“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直愣愣地瞪着达米安,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达米安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男人的表现明摆着是认出了他。


“松手,提摩西,你个蠢蛋,去厨房洗盘子!”


提摩西?好名字。他是不是该多用点力?虽然这么想了片刻,达米安还是松开手。男孩一脸不可置信地活动活动肩膀,非常不甘心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向后厨。


“你……您……”男人局促不安地看着他,接着恍然大悟般地伸出手,“我叫费尔顿,是这家餐厅的主人,幸会幸会,我……”


那是只沾着油污的手,换作平常达米安是不会去握的,男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腾”地红了,可达米安却在他收回手之前伸出了自己的。


“幸会。”


不必自我介绍了,他们认识彼此。这原本不可能,他们一个来自哥谭最显赫的家族,另一个移民来提亚这个弹丸小国不过两代,刚刚还完购买店面的贷款。一个少女将傲慢的老人和平庸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安琪拉。


“您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一定饿了吧,我去准备点吃的……?”男人很快找回自己热情好客的本性,“您想吃什么?鸡肉馅饼可以吗?安吉爱吃这个……”他猛地闭上嘴,自觉失语,而达米安只是点点头。


“就鸡肉馅饼吧。”达米安停顿一下,补充道,“再来一份黑咖啡。”


费尔顿匆忙冲进后厨。有个看上去是熟客的人拉住他询问达米安的身份,费尔顿只是丢下句“远亲”,看上去慌慌张张的。这人可以信任吗?安琪拉眼中对她微笑的都是好人,会做好吃食物的更是。他当初为什么没有狠下心纠正她这一点。


十分钟之后,热乎乎的馅饼上了桌。与提摩西重名的男孩大概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眼神像条要咬人的狼狗。也许达米安和叫提摩西的人生来八字不合……好在提摩西在这件事上不会插手,他看顾康纳的病已经够受的了,没工夫管达米安的闲事。这么多年来的针锋相对,他们对彼此的底线相当清楚。当年达米安没管过提姆破绽百出的假死和失踪,提姆应当回馈这份好意。


没过一会儿,费尔顿坐在了达米安对面。他人刚到中年,挺着肚子挤进桌椅之间却已经有些困难。


“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我叫费尔顿·费尔南·费尔南。我的朋友们……安吉叫我菲尔。”


“达米安·韦恩。”达米安答道,男人过分的客气中透露着心虚,“不用太拘谨,你是这里的主人。”


没错,这所家庭餐厅的主人的确是费尔顿,但达米安身上威严的气势足以把这种所有权带来的影响化为虚无。费尔顿找不出这对父女间任何一处共同点,但这个老人又的确是安吉的父亲,他没见过对方,但他非常确定……


“您……你身上这件毛衣,咳……很合适。”费尔顿眼神迅速瞟了眼达米安,接着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杯,“去年圣诞节前安吉问我妻子在哪里能买到好毛线,我开车载她们去的市场。”


所以费尔顿第一眼认出的不是我,而是这件毛衣。达米安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两人之间陷入某种默契的沉默,一个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为什么。


“警方没收了所有东西,我不知道还剩些什么。”费尔顿垂着头,“我把她以前住的地方租下来了,我总觉得有人会来。”


达米安没回答,可他的眼神在鼓励费尔顿说下去。一个老人灼灼的眼神给了向来懦弱的店老板勇气。“新闻里那么说……他们说安吉贩毒,我不信,我是她的朋友,我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出来。他们也说到了你们,我不了解你和你……丈夫,安吉从来不提到他的家庭,但我设想她一定来自一个深爱她的家庭。她是那么善良快乐的女孩。”


“我们家庭的情况很特殊,很抱歉她不得不隐瞒你。”达米安淡淡道,祖母绿的眼中有着大多数老人所不具有的精锐光芒——他肯定不是普通人,如果说之前费尔顿只是有这个猜想,那么在见到达米安那一刻他就确定了:即使是道歉,达米安的声音中也带有某种审判者惯有的疏离和傲慢。他不只是作为一个伤心的父亲,更是作为复仇者,或者说,死神。他眼底深处闪烁的不是悲伤与怀念,而是怒火。费尔顿看人很少出错。


“你来提亚是为了……”费尔顿艰难地开了口,他预感到达米安的回答会是一场将一切卷入的漩涡。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安吉朋友的身份给予一点虚浮的安慰,讲点安吉生活在这里时的故事,没人会责怪他,他已经仁至义尽,可当他在后厨做安吉最爱吃的鸡肉馅饼时,女孩温柔的笑脸和细小的声音占据了他全部脑海。他和他妻子都是深爱这这个异国女孩,她是他们的朋友、亲人,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费尔顿不能,他就是没办法跨过这道坎。他总觉得有人会来,如果达米安是个哀怨虚弱的老人,拖着一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怨天尤人地出现在这里,费尔顿不会有勇气多说一句,然而这位出现在他面前的老人却像是电视剧里的老骑士,闪着一身高洁的光芒,宝刀未老。费尔顿无法形容得更好了。如果有人能用正义告慰安吉的灵魂,恐怕只有她父亲。


当费尔顿再次坐在达米安面前时,也就是现在,他已经决定要毫无保留地给予达米安帮助。


这是来自安吉父亲的复仇,亦是来自她朋友的。


费尔顿抬起头,头一次直视达米安刀锋般锐利的视线。达米安冲他微笑,笑容中带有铁的冷与腥。


“我有个思路,需要你帮忙厘清。”达米安缓缓开口,姿态熟稔又残酷,费尔顿恍惚间听到战斗的号角。


“让我们从一开始说起吧。”老人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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