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客户 @it was a murder bt not a crime 点梗：逆序罗宾Jondami，超英，限定结局

＃这个结局我好他妈喜欢(暴言

＃和作者其他逆序罗宾不属于同一世界观，这里是代发，回复可能很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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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

舌尖轻弹齿列，双唇闭合再张开，音节像水流一样自然地涌出，不需要声带的振动，最后一个音节滑出舌尖时的表情像是在微笑——叫出这个名字时，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

可达米安是个不怎么笑的家伙。他总是皱着眉头，好像绿眼睛之后锁着足以压垮整个世界的重担，从十岁开始就如此。乔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达米安这个搭档的，如果不是爸爸和布鲁斯叔叔殷切的目光以及阿尔佛雷德各种小零食的诱惑，他可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达米安打起来了。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讨厌达米安，男孩继承了他父亲的迷人脸庞和母亲异域风情的眉眼，就连无礼的沉默看上去也和内向无异。

——只要别开口说话。

“你不用装作是自己主动想和我搭档的，半氪星人。”这是达米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不用装作喜欢我。”

“什么？”乔被话语中的嘲讽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可我是自己想和你搭档的啊？”

“那就太可悲了。”达米安冷笑，“因为我不想。”

乔不知道究竟多么宽宏大量的人才会喜欢达米安，虽然男孩的行为并非不可理解——那时达米安的状态也不算好，他正经历着非常严重的家庭问题：他母亲将他扔给了布鲁斯叔叔，而蝙蝠侠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和刚冒出来的儿子相处。

没人跟乔说这些背景，他是自己领悟的，在替人开脱方面乔天赋异禀。他没法喜欢这个新搭档，但他原谅达米安，三岁的年龄差意味着成熟和责任。

“如果这么久以来看着你们父辈友谊的岁月告诉了我什么，那恐怕就是肯特家的真诚足以打动最多疑的韦恩。”阿尔佛雷德曾这么对乔说，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乔所不能体会的强烈自信，“我相信您，乔少爷。您按您的想法做就好。男孩子之间有时候会争吵打架，这都是正常的。”

这仿佛是一个许可，反正乔是这么理解的。达米安很强，人类意义上的，和氪星人相比却不值一提……他本来这么想，但达米安的氪石飞镖和红太阳闪光弹教会了他挺疼的一课。达米安的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鼻青脸肿的两个孩子在父辈面前恶狠狠地互瞪，而两个父亲哭笑不得。

“乔，你不该下手这么重，达米安比你小三岁，还是个人类。他比你弱小。”克拉克言不由衷地批评儿子。

“他才不弱小。”乔小声嘀咕。

“达米安，我不记得有给你氪石的使用许可，把你的东西放回去。乔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战斗训练，你可能会把他伤得很重。”布鲁斯针锋相对地批评道。

“就算达米安手头有氪石，你的热视线也很可能从远距离伤害到他。”克拉克不甘示弱。

布鲁斯嗤之以鼻：“你的氪石蝙蝠镖从来没失误过，远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乔木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世界最佳搭档蝙蝠侠与超人看上去随时都会动起手来比个高下，他看向达米安，达米安的侧脸写满烦躁。

这一场教育偏离了原本的目的，朝未知的方向一去不回头，直到阿尔佛雷德干预才最终结束。克拉克和布鲁斯的争论已经从“乔和达米安动起手来谁会赢”一路发展到了“去年在某某某星的任务中到底是谁坑了谁”。

乔和达米安像两只小鸡仔一样被阿尔佛雷德轰去游戏房，好腾出空间让克拉克和布鲁斯接受再教育。他们瘫在懒人椅上不自觉对望，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如出一辙的莫名其妙。

“我爸和布鲁斯叔叔好像从来没表现得这么……孩子气？”乔试探着开始对话。达米安没有接，他当然不会接，一切贬损他父亲全知全能形象的对话都是不可容忍的，就算他也是这么想。

“你刚才那句话……谢谢。”达米安忽然说。

“什么？哪句？”乔不明所以，“孩子气？”

达米安别过了目光，长长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酝酿一句很艰难的话，却最终还是没能直接说出口。

“他们总是不满意，无论我做什么。”达米安缓缓地说，眉头又开始皱起，“我应当做得更好，然而更好是一个永远无法达到的标准。”

有那么一瞬间，达米安看上去像是个平凡的、为考试成绩忧虑的小男孩，可下一秒他又恢复到了原本那个不通人情的人形怪物。

“不，我可以做得更好，他们的期望会让我更加优秀。”达米安的表情像是现在就要冲出门去做完十年份的数学作业或者障碍跑一万米。

“可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乔随口插嘴道，达米安正了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乔也发觉这句话并不全然令人信服，连忙补充道：“我指的作为超级英雄方面，不是性格。你性格烂透了。”

破天荒地，达米安没有回应乔的挑衅，而是别开头看向窗外的星星，留给乔一个后脑勺。哥谭上空总是笼罩着浓厚的阴云，今天是少有的几个能看到星星的晴朗夜晚。

“为什么？”达米安低声说，像是个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你父母和我父亲对你坚持到现在已经很满意了。”

乔一时无法理解达米安的问题，这个十岁男孩的心思和正常人偏离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说达米安认为自己容忍他这么久是因为听父亲的话？虽然这确实是理由之一。

“不是因为爸爸……不完全是因为爸爸。”乔犹豫了下回答，达米安转过头来看他，眼神犀利得像两把想剖开他的刀。乔深吸了口气，他通常不会深入分析自己做任何事的动机，尤其是在交朋友方面。分辨善意，回应爱意，喜欢某个人，这对他来说是自然而然的。奇怪的是，达米安没有对他释放过任何友好的信号，他们只是一对被强硬塞在一起的搭档，只有打架的时候才会与对方距离少于五米……

“你不是个坏人，虽然你很暴力，总是把别人想得很坏，谁都不信任谁都不喜欢，但你总是做对的事，你保护别人，帮助别人。”乔放任自己把心里所想全都说出来，放任达米安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自己，“我爸爸说过我们应该向对方学习，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可能我并不讨厌你，甚至有点喜欢你。我觉得如果你接受我，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

乔闭上了嘴。他说的太多了，听上去甚至有些肉麻，他希望自己从没说过这些话。达米安肯定会嘲笑他。

可达米安没有。

十岁男孩不知何时又将脸转回了窗户，几光年以外的星光姗姗来迟将点点光芒投映在他清澈的淡绿色瞳孔里。乔坐起身，发现达米安竟然在笑。

这算什么？一个认可？乔一头雾水。达米安就像璀璨又不能接近的玻璃，一不小心就会被锋利的边缘划伤。

“也许吧。”向来尖锐的男孩最终道，“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搭档’。”

乔瞬间觉得刚才的思前想后自己非常蠢。“做超级英雄上，我才是前辈。”

“你需要向我学习的第一课是谦虚，超级小子。”达米安厚颜无耻地道。

我是哥哥，我年长，我成熟。乔默默按住自己想打人的手。

爸爸，我不想和这个小鬼搭档。

⭐⭐

乔一直知道达米安心底隐藏着柔软与温柔，即使他和布鲁斯叔叔大吵一架继而离家出走，言语间对新罗宾充满敌意，现在还不是偷偷躲在码头仓库的屋顶上跟踪保护那男孩。乔忍不住对达米安全神贯注的背影露出慈祥的微笑。

“这小鬼居然走在灯下，是想暴露自己好送死吗？”达米安鄙夷地冷哼一声。

是是是，我知道你担心他。乔嘴角弧度更深了。

“这也好，省了我不少事。”达米安放下望远镜爬起身，口气极为得意，“捉迷藏可没有观赏性。”

乔的表情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脸怎么了？”达米安回头时猝不及防被乔眼神惊悚嘴却在笑的扭曲表情吓了一跳，伸手拍了好几下帮他恢复正常。乔平白挨了几巴掌，脸颊被达米安捏住连嘴都合不拢。

“什呜叫捉未藏？”乔问，“你干了什呜？”

达米安松开乔的脸，豪迈地一挥手臂像是剧作者在开场前骄傲地展示他精美的舞台。杂乱码头上主角不知所措地寻找着，而黑暗深处隐隐流动起不怀好意的身影。

“你……？！”乔被自己下意识的猜测震惊得差点咬掉舌头，“告诉我你没有。”

“从今天之后，这个小鬼将会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和无能。”达米安愉快地转过身，“一场哥谭街头的毒打正是他所需要的。”

乔强忍着不把达米安一脚踹下房顶。他是知道达米安脑子有病，但他想不到已经病入膏肓到这个地步。“你疯了吗？！他要是出事儿怎么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有我在，不会让他死的。”达米安露出一个十分可靠的表情，“只是打一顿。”

“你爸知道绝对会杀了你。”乔一把拨开达米安，“不行我得下去把那孩子救上来。”他刚刚迈出一步就软了腿，浑身乏力的感觉像极了……

“你他妈居然用红太阳灯？？？”乔崩溃地看着达米安，“你恨那孩子恨到用红太阳灯照我？？？”

达米安邪笑着蹲在跪趴在地的乔身边，捏住他下巴转向空场地上不知所措的男孩。“不针对你，别想多。来，看戏。”

黑暗中的恶棍们围了上去，男孩只受过几天蝙蝠侠的训练，远不是这一群人的对手，可他似乎并不惊讶，更不害怕，乔看得很清楚。达米安对男孩的从容也感到一丝意外，嘴角的笑意兴味更浓了。

“我知道你在，夜翼！”男孩忽然高喊，“我知道这是你的测试，我知道所有线索都是你留下的，这些人都是你引来的！”

乔看向达米安，做事一向不循规蹈矩的原罗宾第一次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别出声，看看他想做什么。”达米安说。

出声你个大头鬼。乔虚弱得都要瘫在房顶上了。

“夜翼也在附近？”坏人们乱了阵脚。

“对。我们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男孩顺势说道，他在手套上摁了几下，不远处传来马达轰鸣的巨响，一头黑色钢铁巨兽朝这边冲撞过来，瞬间冲破四五辆车排成的脆弱防线。手持枪械的恶棍们朝它射击无效，只好朝两边扑开。

“逃跑？”达米安嗤笑，可男孩并没有如他所想，而是在跳上车之前朝空中喊了一句：“我不会开车，撞到什么我不负责！”接着他钻进车里，一张大网从车顶弹射而出盖住几个男人，接着放出噼里啪啦的电流。蝙蝠车迅速倒车，接着没头没脑地超前撞去。达米安一下变了脸色。

“妈的！”他从房顶一跃而下，乔身上的红太阳光带来的压力也随之消失。乔站起身扶着膝盖恢复体力，心里止不住地想笑——诡计多端的达米安·韦恩终于也遇到克星了。

夜翼装少年鬼魅一般落在蝙蝠车车顶上，车子瞬间停下，坏蛋们抓住着空隙向蝙蝠车射击，可夜翼又瞬间消失了。烟雾弹炸开，肉体被重击伴随着滋滋电流声此起彼伏，哀嚎还没来得及发出就悄无声息。烟雾散去后，夜翼面色恐怖地站在蝙蝠车前。

“蝙蝠侠给你动用蝙蝠车的权限了？”他问，手中武士刀还闪着电光。

“没，我自己黑进去的。”车顶自动打开，新任罗宾悠然靠在椅背上，“顺便一说，你也通过了，虽然你看着很凶，但你和蝙蝠侠一样是个不杀人的好英雄。真抱歉怀疑过你。”

“通过什……”达米安猛地咬住嘴唇，“你会开车。”

男孩没回答。

就在这时一发火箭筒导弹在他们头顶炸开，乔一边捏灭刘海上的火星一边缓缓落在地面，接着回身吹出一口冷冻呼吸。“你们能清理完场地之后再聊天吗？”

“那个是留给你的辛苦费。”达米安头都没抬，只是直勾勾地瞪着罗宾，似乎想连带着蝙蝠车一起盯出个洞来。

“那么，我通过了吗？”罗宾摘下面罩，乔惊讶于这张脸看上去是那么纯良，就像任何一个班里都会有的老师最喜欢的优等生。这种男孩应该穿着整洁的衣服，口袋里装着妈妈洗好的手绢，门门课都拿最高分，而不是浑身血与灰地在大半夜出生入死。

达米安没回答，但乔知道答案，让他的搭档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太困难了。如果达米安不认可这个新罗宾，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设计这个无聊的陷阱，达米安的视野里很少出现他瞧不起的人。

嫉妒的达米安从来没什么逻辑。

“虽然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还是谢谢你来救我。我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受伤的。”男孩从车里蹦下来，向达米安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继任者提摩西·德雷克，很高兴认识你，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辱没罗宾这个名号。”

达米安一动不动，乔一把抓住达米安手腕塞进提姆手里，达米安没抽回手，由着他摇晃自己手臂。

“他只是不太善于认输。”乔解释道。提姆正想说什么，达米安忽然笑了——他冲着志得意满的提姆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像是饿了许久的猫按住了一只大肥老鼠。

“很好。”达米安说，“你想当罗宾？很好。”

乔抬起头，玫红微光的天狼星在哥谭上空闪烁。他发誓这一刻自己闻到了硝烟味道。

⭐⭐⭐

“我不当罗宾！！！！！达米安能不能放过我？！！！”提姆张开双臂挡住康纳和巴特，“他都能去当夜翼，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当红头罩！？？？？”

场面有点微妙，从情理上来说乔完全理解提姆的决定，可当年那个一心一意想成为罗宾的男孩还在他记忆里。提姆过去有多想做罗宾，现在就有多抗拒，而达米安一如既往地既专制又混蛋。

乔开始同情提姆了，他在孩提时和恶魔签下契约，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不是说和蝙蝠侠，事实上布鲁斯对提姆的离开接受相对良好，比起达米安，起码他没有满世界追杀提姆想把他捆回哥谭。乔看着提姆和他两个朋友们，有种棒打鸳鸯的错觉。

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啊。乔深深吸了口气。他不到十个月大的表叔正无辜且恳切地望着他，目光里写着无声的“拜托”。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乔明明是个英雄，为世界自由与和平而战，现在却在达米安复杂的家庭关系中沉沦，成了暴君的帮佣。

“我不会回去的。”提姆视死如归地直视乔，放弃了一切诡计，又或者这种态度就是他的诡计？乔不想分辨，他只知道绑架这种事自己真的做不来。

“……你走吧。”最终，乔摆了摆手，“我放过你不代表达米安放过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他又补充了句。提姆不需要他说更多了，半氪星人加速跑者加宇宙飞船，他们能逃到宇宙尽头去。等待飞船从天际消失后，乔才拿出手机给达米安发过去一串坐标。几分钟后爆音通道亮起，达米安狼顾虎视地从光圈中走出，环视周围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乔身上。

“你又把他放走了？”

乔头皮一阵发麻。“他自己跑掉的。提姆很聪明，他的朋友们也很优秀，你知道的。”

达米安根本没在听，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想对乔这个私放红头罩无数次的叛徒进行什么惩戒，可这一念头很快被另一个盖过了。

“算了，他跑不掉。”达米安回身踏进还未合上的通道，“我去你家住几天。”

“行啊。”乔跟着他钻进去，提姆一路逃到了南极，从这里飞回去虽说不太远但还挺麻烦的，不如爆音通道方便。通道另一头是他们的海底堡垒，潜水胶囊直通大都会海滩。

对于达米安时不时的造访和借住，克拉克和露易丝早就习以为常，就好像他已经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毕竟达米安曾是个相当爱离家出走的孩子，而且心甘情愿收留他帮他躲过父亲惩罚的朋友也不多。

“今天吃烤鸡。”露易丝在厨房冲客厅里的男人们喊，“达米安亲爱的，过来帮帮忙？”

肯特两父子眼睛都没离开电视，一副只等吃饭的懒惰模样，在厨房问题上他们都帮不了露易丝太多，而达米安这个烤箱毁灭者却出乎意料的是切割和烧烤方面的能手。他有一个挑剔的舌头，能区分不下五十种植物的味道。

土豆和胡萝卜被切成易于入味的滚刀块，均匀地拌入橄榄油和黑胡椒粒，新鲜的薄荷叶和干迷迭香叶用刀厘成小片后撒在烤盘上，洋葱圈叠放好后烤鸡的底菜就算是完成了。切掉露易丝摆在案板上的一切要不了达米安十秒，关于他精绝刀功用在这种地方的抱怨也早就在五六年前抒发完了。随着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露易丝满意地放下手头拌沙拉的大碗。

“今天我做的比较多，明天只有你们两个男孩子在家，可以把烤鸡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不要总吃外卖……”

“嗡——嗡——”露易丝的叮嘱被餐桌上疯狂振动的手机打断，一个黑色蝙蝠标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达米安瞬间紧张起来，冲一头雾水的克拉克拼命摆手。

“说我不在！”

好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克拉克了然于心。他神态自然地拿起手机，等了几秒后再从容不迫地按下接听，如果是牵涉地球安危的事布鲁斯不会拨打这个号码。

“抱歉打扰。”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可一点不抱歉，更像是兴师问罪，“达米安在你那儿吗？”

“在吗？”克拉克与达米安对视，“我找找。”

乔走过来和他的搭档他的妈妈站在一起，三个人同时冲克拉克拼命摇头。

“他不在。”克拉克的表演天衣无缝，“需要我帮你问问他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爸爸！”乔双手握成桶状放在嘴前，假装声音是从楼上传来。露易丝加大火力，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正在做饭，讲电话不太方便，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别对你儿子太严厉。拜！”克拉克趁机找借口挂电话。

“如果你见到达米安一定要控制住他……”

电话挂断。一家人的目光都放在达米安身上。

克拉克叹息似地开了口：“他早晚会猜到所有他找不到你的时候，你都躲在我这里。”

“也不是所有。”达米安撇了撇嘴，“只是其他地方目前都被发现了。”

克拉克想到自己被发现后可能会出现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换了话题。“所以你又怎么惹你爸爸生气了？”

“不是我，是杰森。”达米安答道，坦荡的样子不像撒谎，“他出了车祸。”

“啊？他人没事吧？”乔吃了一惊，达米安之前根本没跟他说过弟弟出车祸。乔蛮喜欢杰森的，杰森刚来那一阵儿还是他替达米安带着杰森认识所有深夜开门的哥谭小店。

达米安：“没事，只是追尾，没人受伤。”

肯特一家：“哦……”

达米安：“不过交警那边解释起来很麻烦，毕竟他是骑自行车追了一个超速汽车的尾。”

肯特一家：“？？？”

达米安：“他的自行车是用罗宾摩托改装过的，安全和速度都无可挑剔，追得上超速汽车理所应当。”

肯特一家：“哦……”

“等等。”记者本能让露易丝忍不住插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杰森是从我的旧罗宾摩托上偷的零件。”达米安懊恼地锤了下餐桌，“那个小混蛋。”

“那也不怪你啊？”乔替朋友打抱不平。

“我看他改装得不错，就把整辆车送他了还给了他动用蝙蝠车的权限。”达米安。

“……”乔。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真的活该。”乔捂住额头，“你怎么能送一个十岁孩子机车？！你怎么想的！！！”

“我……”达米安还没来得及反驳，乔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提姆。乔刚一接起来就听到提姆的咆哮：“达米安你脑子有毛病啊！！！！杰森才十岁你就给他罗宾摩托和蝙蝠车？！！凭什么我十岁的时候就得被一群恶棍追着用腿跑手里只有根小电棍？？？谁给你的权力把我抓到布鲁德海文搞实训往死里打？！！你恨我你直说啊？？？”

达米安夺过手机：“你还敢打电话过来……呃，晚上好，父亲。”

厨房陷入死寂，布鲁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提姆发了这段语音过来，说让我拨给乔之后放录音。你果然在克拉克那儿。”

克拉克：“布鲁斯你听我解……？”

布鲁斯：“其他人我可以不追究。我给你一个小时处理完手头的事，回蝙蝠洞，你听明白了没。”

达米安：“知，知道了……”

“咔呛。”电话再一次挂断。

“孩子，我尽力了。”克拉克。

“还有段时间，晚饭吃了再走吧。”露易丝

“……”达米安。

当晚达米安没吃多少，乔送他回的韦恩庄园，顺便被迫围观了这对难兄难弟被罚抄交通规则的全过程，是老管家罚的，蝙蝠侠本人在听到不能闯红灯和不能私自改装车辆之后就没影了。

第二天是正义联盟的例会，开会前一向关系不错的绿箭和蝙蝠侠吵起来了，内容大概是“你儿子带坏了我儿子”和“我才要禁止你儿子接近我儿子”。超人觉得这事儿不在自己这个联盟主席的管辖范围内，同时暗自庆幸乔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

⭐⭐⭐⭐

孩子们长大似乎是一瞬间的事。乔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但看到提姆和他的朋友们建起泰坦大楼，杰森也脱下花花绿绿的罗宾服正式宣布自己是红罗宾时，他还是有种恍惚感。达米安不太爱谈论自己的后继者们，有了提姆打死不回家的先例在，他对杰森的毕业接受还算良好。迪克感觉会是个乖多了的罗宾。

……不，不能这么想。罗宾没有一个乖的。

庆功会达米安照例是不参加的，然而提姆用三张“只要出示此券无论红头罩在做什么都得立刻回哥谭帮忙”券换到了达米安骂骂咧咧的出席。达米安一路从用真言套索门口查验身份的唐娜嫌弃到了穿红罗宾服和罗伊上蹿下跳的杰森，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负面情绪制造机，最后总算是被乔用点心塞住了嘴。作为庆功会上最年长最有成就的英雄，乔已经和正义联盟一起出过很多任务了，不像达米安，宅在布鲁德海文遥遥守着哥谭基本哪儿也不去。

简短致辞过后，乔废了好大劲儿才从年轻一辈英雄们目露崇拜的围绕中逃走。今天的主角是提姆和康纳他们，他不能喧宾夺主。达米安不在大厅，乔略微一听就能听到他独特的心跳和呼吸声——在二楼阳台。他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躲着。

乔落在阳台上时达米安似乎在发呆，背影看上去怪凄凉，还带着点难以言说的落寞。

“弟弟长大了觉得孤单？”乔开玩笑道。达米安眉毛一挑，眼神轻蔑起来，眨眼间又是平常的那个他了。

“胡扯。”

“那你一个人呆这里做什么？”乔将带来的两杯气泡果汁放在栏杆上，威士忌杯配上吸管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杯中粉莹莹的液体散发出草莓糖浆的甜。达米安低头叼住吸管，闭上眼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乔不合时宜地提醒。达米安的绿眼好笑地盯着他，露出点讥讽，依旧含着吸管没有松口。

所以呢？这双眼睛似乎在说。

乔觉得胸口发紧，五脏六腑都要缩成一团。

按计划。冷静，按计划。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乔说，声音比平时尖锐。

“不去。”达米安吐出吸管，答得不留余地，“我答应红头罩今晚哪儿都不能去，这是交易。”

“我可以为你作证，我们一直在一起，在这里。”乔一向纯良，提姆肯定不会怀疑他。达米安探究地看着乔，他相处十年之久的搭档，乔的心思从来都很好懂，氪星人的强大让他们不需要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

“……好吧。”达米安点点头，“哪儿都比这里好。”他转过身背对乔，乔一只手抓住他肩膀，另一只放在他胸前——十五岁之前乔总是背着到处飞，直到有天被提姆吐槽说像是哥哥背弟弟，达米安就再不肯让他背了。

乔选择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几千公里之外森林中一片湖，最近是禁猎期禁渔期，再加上现在是大半夜，那里不会有人，乔蹲点考察一周了。万里无云，城市喧嚷的人工灯光遮蔽了璀璨的星空，飞出去好一阵后天空才重现它迷人的光彩。乔不敢低头，他直觉达米安在看他，或者是看星空，他不能确定。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砰咚，砰咚，可达米安的心跳却那么平静。他可以吗？他有机会吗？这孤注一掷的行为可能毁掉一切。

“去哪儿？”被携带到半空才想起来问问目的地，这作风不像达米安。乔干笑一下，开了个玩笑。

“星际之间。”

“它们离近了看只是一群石头。”达米安一开始没认真，可乔丝毫没有下降的意图，反而越升越高，这让他莫名有些慌，“你干什么？我没带航空服和氧气面罩。”

“我知道。”乔说，又升高了点。达米安的心跳总算开始变化了。

“喂！”

骤降。达米安猝不及防，在加速坠落之中心跳也一并失速，他正在乔的手中向下俯冲，但他没觉得多害怕，慌张但不是害怕。正下方是一片湖，萤火虫在水生灌木之间飞舞，而正片湖面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天空的光辉。他们像是从一片星空坠向另一片——在即将落入湖水中跌碎的前一秒，乔停下了。

“好玩儿吗？”乔的声音在笑，只是这笑听上去刺耳又尴尬。

“一般。”达米安回答。他的心跳转瞬间又恢复正常，正常得刻意。近来他们独处时光很少，以后也将越来越少，乔无法说服达米安加入正义联盟，达米安也不再常常有机会找到乔的空闲时光。然而割裂他们的东西似乎远不止于此。

湖面上停着一艘小木船，从上方看它就像是停泊在夜空之中，它不该孤单地留在这里，除非是什么人故意——那个人是谁，达米安心知肚明。乔将达米安放在船上，沉默在他们之间滋长，像多藤蔓的植物扼住他们咽喉，缠住他们的心脏。

乔低头看达米安，他最好的搭档和过去的朋友，从来不肯安静一秒的男孩……不，不再是男孩了，青年坐在船上，双腿不自然地并起，绿眼睛里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光辉。湖面微微升腾的雾气使他看上去那么遥远又那么虚幻。达米安，狡猾得像狐狸又忠诚得像猎犬的达米安，身上同时存在着虎的凶猛和猫的柔软。喜欢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当它发生了却又像山崩地裂一样不可阻止。庞贝末日的岩浆将乔吞没，可乔被眼前的壮丽吸引连背过身去都做不到，遑论逃跑。

达米安同时也在望着乔，这是件很可笑又很没意义的事，达米安发自内心鄙视这一刻无法移开目光的自己——乔悬停在半空中，红色披风随夜风微微舒展，身后是一整片璀璨绚烂的星空，可它们加在一起也全都不及乔一半明亮。乔是这场景中绝对的中心，乔是一切的中心，湖面与天空因为他的存在而不再有隔阂，凡人之躯的达米安因为他得以置身于群星环绕之中。乔背对着一切，面对着他，这像是某种恩赐又自然而然。达米安从不是什么的中心，他是父亲的儿子，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他独一无二，可他不曾是任何人的第一位——哥谭，统治世界，排在父亲的责任与母亲的野心之后对他而言并不可耻，因为他也将成为这样的人。

乔缓缓落下，达米安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这个被压抑许久的亲吻发生得自然而然。多少次夜巡时不慎重叠又飞快分开的手，多少次相视一笑又别过头的面红耳赤，多少次欲言又止最后归于沉默的表白最后化成安静又轻柔的嘴唇相贴。万千星座以固有规律在天际旋转，万年不变直至湮灭，相比之下两个男孩的爱情微不足道，流星在天际划出长长的尾巴坠落天际，湖面上的流星却像是要冲破水面，两束光亮在乔与达米安脚下汇合，在象征毁灭的壮美大幕下爱情逐渐生出形体——它像是钻石在星空中闪耀。

“我爱你。”乔轻声道。

达米安的手扶着他面颊。

“那你很幸运。”达米安一贯的恶质笑容，“我这一刻也很爱你。”

我无时不刻不爱着你。

注释：我一直觉得乔与达米安是一种相互救赎相互完美的正向反馈关系，尤其是这几期的SS达米安简直疯狂吐槽甩梗真的笑死我orz这个犀利的毒舌属性我太喜欢了，再结合了一些大哥米的王者之气，最后变成了这篇沙雕(划)甜文。

Superboy和Robin不可拆嘛，所以达米安的称号依旧是罗宾，理由是某次救人行动中达米安偶然遇到了迪克的妈妈和婴儿时的迪克，他们互不知晓对方姓名和身份，达米安唯一知道的是那位素不相识但帮助了他的女人很爱她的儿子，哄婴儿时叫他罗宾，出于某种触动，达米安决定自己的英雄名为罗宾了——他本人从未和乔以外的人提过这件事，一直说是因为罗宾汉才叫罗宾。夜翼这个名字是father-in-law(划)克拉克给他的，这个设定下他经常去超人家吃饭啊留宿之类的

叛逆期红头罩提姆今天也像蛙儿子似地和法外康纳巴特全世界浪，达米安日常抓狂想抓提姆回来白天去韦恩集团上班晚上在哥谭夜巡，好哥哥(侄子？)乔是法外组的内应，偷偷通风报信帮他们躲避达米安追杀。达米安对提姆的感情类似于，用各种数据论证自己的想法“提姆不配当罗宾”，最终却发现自己认可可这个继任者，结果对方没当几年跑了，就很气，不抓回来不行。

达米安说什么时候迪克能打过歌利亚，什么时候带他出去夜巡，杰森觉得很不公平因为他当年的条件是打过乔纳森，提姆表示你们过的日子是天堂吗当年我可是被达米安抓去布鲁德海文实训他演坏人我挨打

这篇应该是有迪克相关后续的，这一单生意字数炸裂但是我写的好痛苦又好高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