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蝙蝠家推,过激米吹,米右主乔米or克里斯米
德云社老五队现七队推,主堂良
魔禁通行禁止天下第一
可拆但一般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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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dami】饮马原2(乡村土俗雷)

#性转,乡村,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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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老爷子很晚才回房睡,他在院子里坐了好一阵子,心里头搁着事不晓得该不该跟孙子说。今天说乔的几句也许是重了点,这孩子和他爸一样,心总不能栓在地上。他抱养来的子嗣对土地,对土地里结出来的粮食怀着一种天生的无谓态度,他还记得儿子也是在像乔这么大的年岁里突然收拾了行囊,带着一包馍馍离开了家,很久之后才带着妻子儿子回到原上。柯老爷子毫无来由地担心着乔也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他们父子俩的心不是从土里结出来的,没有根系,更像是刮过原上的风。当柯老爷子终于肯去睡时发现妻子竟也醒着,柯老太太在为孙子少吃一顿饭担心着,他们家虽算不上富裕,但顿顿吃的都是热乎饭菜,柯老太太总是把饭菜都做好装在篮子里送去地里或送去书院。饭是热的,家就不至于冷清。柯老太太对世情的认知自有一套逻辑,总和灶台分不开。她儿子带着城里的官家小姐第一次进家门时,她就从他们为对方加饭夹菜的默契中意识到这段姻缘的不可阻止,而今她也从乔拒绝吃晚饭中预感到某些事正要发生。
   
   “他吃了没?我要不去下点面?”柯老太太正要起来,被丈夫拦了回去。
   
   “吃一顿凉的没事,有饼有鸡蛋,饿不着。”柯老爷子放下嘬得变了形的黄铜水烟管,作出决定,“明天早上多炒个菜。睡觉。”
   
   衣服刚脱下一半,胳膊还没从袖子里抽出来,门敲响了。
   
   “爷爷奶奶,睡了没?”乔的声音,带着几分少有的张皇。
   
   “没睡,什么事儿?饿了?”柯老太太抢先应了,脸上挂着放下心来的喜色,披上衣服就打算给孙子做夜宵,然而门外却沉默了片刻。老两口觉出不对,在黑暗中茫然互望一眼,谁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柯老爷子掀开竹帘子,房檐下黑暗里里站着神色不安的乔,院中月光下却还站着一女孩,见他出来后施施然跪下,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大眼睛眨巴一下,两行清泪就像溪水一样顺畅地滴在院里的黄土上。
   
   “怎么……嗳!”柯老太太也出来了,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谁家的姑娘?怎么跪在这儿?这么晚了……”
   
   乔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下,但他自己也还迷糊着。刚才小鸟催着他现在就去跟家人讲,明天一大早好去提亲,小时候被指挥的记忆还刻在肉里,他也不知道怎地就来到北间爷爷奶奶房前。敲门前他是没想好要说什么的,全凭小鸟拽他手腕强逼出来敲门
   的勇气,可爷爷奶奶刚一出来小鸟却先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
   
   “阿爷,阿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小鸟脆生生地叫着人,声音凄楚极了。这与原上人不同的称呼方式瞬间勾起了老两口的回忆,柯老太太不确定地走下台阶弯下腰认人,眉眼确实有些过去的影子。她惊异地伸手去扶女孩,却被躲开。
   
   “我知道半夜独自来这里是不守妇道,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如果再晚一天,我就要嫁到关外给土司当小妾啦。”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地上凉。”柯老太太不忍心看人哭。女孩倔强地摇摇头拒绝她的搀扶。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反正明天就要被我外公带走,我和乔小时候就私定终身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傻了柯老夫妇。
   
   “你们不是大户人家吗,怎么能嫁那么远给人做小妾呢?”柯老太太过去对黑瘦男孩小鸟的温情原封不动地转给了他女儿身的继任者,她记得这个和乔一起帮她喂鸡给她捶背的孩子,小鸟真实性别的曝光只是增加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减少半分喜爱,“你爹怎么不拦着?”
   
   “我父亲在外打仗,哪里知道我外公会来抢人,如果有他在我也不至于被带走。”小鸟带着哭腔道,“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小时候是跟母亲外公过的,我母亲家族走商,我对他们来说跟货物没什么差别,如今我长大了能卖个好价钱了,他们就来要我。现在父亲的家里只有一个过继来不同姓的哥哥,根本拦不住我外公。”
   
   乔愕然地听着,这一段故事背景他听都没听过——韦家庄子是来人了,衣着很阔气,原上人都知道,可没人知道这一行人是来带走小鸟的。刚才小鸟如此淡定地吃完一枚鸡蛋的模样也丝毫不像是即将被卖到远方的无助少女。
   
   “我原本是打算等父亲回来后再请媒人的,可现在来不及了,这么冒失地前来也是被逼无奈,求你们千万别嫌我。”小鸟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我是真心喜欢乔的,想和他过日子,从以前就喜欢,非他不嫁。”
   
   乔老太太呆呆地看着乔老爷子,乔老爷子沉默半晌,挥挥手中的烟斗。“叫你妈。”
   
   乔的母亲踏着月光而来,她是个不俗的女人,认识的字读过的书怕是比饮马原上所有男人都多,当年她看过的书让她认定乔的父亲值得托付一生,让她教养出乔这样正直坚定的男人,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另一个女孩沿着她走过的轨迹,袭击她不谙世事的儿子。从乔长开口那一刻起她就隐约意识到一切都晚了,那张和他爸爸如此相似的脸上写着同样的羞涩和倔强。她没评论什么,跟着儿子回了家,女孩仍跪在地上,回望她儿子的眼神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情况我都知道了,爸,妈,您二老别着急。”柯夫人以一种成熟的洞见控制住场面,她不是她心善耳根软的公公婆婆,一个敢于在小时候扮成男孩儿,现在半夜偷跑进别人家院子的女人没那么容易被带走,更何况韦家权势通天,远了不说,府尹戈大人的儿子可是韦家的大女婿。跪在这里的女孩决不是走投无路,柯夫人完全可以肯定。
   
   小鸟的泪水不再掉了,也许是意识到泪水对刚进门的对手只能起到反效果。柯夫人原打算和小鸟好好理论的,至少让她明白谎言在这里行不通,可就在这时她的儿子忽然走到小鸟身边,面向长辈们跪下。
   
   “妈,我要娶她。”
   
   这一句钉在柯夫人面前,不容她拒绝,没有丝毫余地。柯夫人哑口无言,她认得乔的眼神——当年她丈夫也是这么跪在公公婆婆面前,在介绍她来历之前先宣告了结果。她丈夫和她儿子血脉中流淌着同等的霸道,像铁马与冰河,强硬又无可阻挡。柯老夫妇显然也回忆起同样的事,柯老爷子缓缓蹲下,摸了把花白的头发,将烟管在台阶上磕了三下。
   
   “唉。”
   
   在这声能同时咂摸出可与不可两种味道的叹息中,小鸟的到来成了定局。然而饮马原上自有一套规矩,它们早于官府的棍棒,和人类第一穗麦子磨成的面粉一起落地。一段不经由双方父母和中人打理的婚姻是不被祝福的,柯夫人当年虽离家出走,但好面子还心疼女儿的连大人最终还是送来了嫁妆和聊胜于无的祝福。现如今韦老爷征战在外,小鸟的外公又绝无可能把精心培养的孙女卖给一个庄稼汉,这对孩子想要在一起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怕,我只要乔一个。”小鸟说,表情一派被娇宠出的无畏,乔的表情则更显沉重,不再像个孩子而是个有担当的一家之主,柯夫人惊异于儿子竟成长得如此之快。
   
   “她不怕,我就不怕。”乔说。他握住了小鸟的手。他们过去曾无数次握过彼此的手,悬崖上拉的一把,河水中玩闹的推搡,那些年少无知的点点滴滴最终汇聚成饮马原奔腾的川流。柯夫人最终没什么可反对的了。
   
   “送她回去吧。”柯夫人疲惫地点点头,以一种超然的态度迎接母亲注定会迎来的败北,“明天去提亲。”
   
   乔送小鸟回韦家庄子,一路上无话,这四年间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不出门,为什么你要嫁给我,这些问题堵在乔胸口可又显得没那么重要——他们即将拥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有些话等一等也未尝不可。
   
   “你送我到这儿吧。”小鸟忽然说,“我家养了狗,你再走近些会被发现。”
   
   “哦。”乔点点头,小鸟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东边地平线已经透出点白了,在这日与夜交汇的奇妙光辉下,小鸟冲乔微笑。
   
   “早点来呀。”女孩说,上次听到这句话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可实际上也只是隔了四年。这四年足以将干巴瘦小唯有脸型圆润的假小子变成身型窈窕笑靥如花的少女,也足以让过去乖顺幼稚不谙世事的男孩变成身强体壮坚定果敢的少年。
   
   乔郑重地点点头,于是小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乔看着她偷偷从后门溜进庄子后才回的家。第二天天刚亮柯老爷子就出门找媒人了,媒人险些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委托是什么玩笑。
   
   “不是我说,老爷子,孩子不懂事,您也跟着犯糊涂吗?”媒人苦着脸说,“韦家那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高攀得上的?去了也是白去,何苦丢这个人呢?”
   
   柯老爷子也不多说,把作辛苦费的几个铜子放在桌上,嘬了一口烟。“你尽管去,成不成钱你都拿走。”
   
   给媒人的辛苦钱是有定例的,按理还得再加上婚礼酒桌上的一席之地,然而这次媒人两样都没拿,这种铁定不成的事拿报酬就是欺负人家,是要被指着脊梁骨骂的。媒人坐着柯老爷子的骡车和作为聘礼的十几石粮食一起来到韦家庄子,一进门坐下喝了杯茶,话刚说一句就被赶了出来——开口的不是韦家三少爷,而是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老头,一副用鼻孔看人的神气样子。
   
   媒人受了气,出来时脸色不太好,而柯老爷子似乎并不在意,悠然自得地赶着骡车送媒人回家。
   
   “这傻老头。”媒人心里在嘀咕。她不知道的是,刚离开她家大门没多远,某个粮食袋口就被打开了,一个姑娘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土,坐在骡车上跟着柯老爷子回了家。在柯家不算宽敞的院子里,一切都打掉妥当了,私奔的新娘刚一进门就被新郎扶上马带去柯家田边的土房子,那原本属于柯老太爷某个没有后代的兄弟,大门锁了将近几十年,正合适一对私定终身被赶出家门的小夫妻。这是柯夫人的主意——按法理来说,韦三少爷是唯一有资格审告的,可小鸟保证他不会,所以他们只需担心情理。如果小鸟的外公找上门来,他们完全可以说乔已经被赶出家门,他们管不了。小鸟的外公即使再有权势,抓不到小鸟也没辙。
   
   小鸟接受了这种安排。她不介意住在破破烂烂的土房子里,更不在乎“被扫地出门”的骂名,无所畏惧的态度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将马在院子里栓好后,乔走进房子,小鸟正在铺床,艳红新被上绣着大片花鸟。
   
   “你就要嫁给我了。”乔说,口气听上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镇定,“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鸟动作顿了下,回过头,一串奇异的发音从她唇间溜出来,乔仅仅能捕捉一个近似“米”的音节。
   
   “袋米……咪……”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你舌头发不出这种音的。”小鸟耸耸肩,可乔较上了劲,他可不能连自己媳妇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米”,直到最后,乔也只能正确发出写一个音,之前和之后那些卷舌差点让他咬掉舌头。
   
   “米就米吧。”小鸟倒是挺喜欢,“我还没有汉人名字呢,虽然韦米难听了点,不过我允许你这么叫。”
   
   (未完,下一章肉渣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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