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sons】Gladiator（1）
#原DC世界观AU，长篇
#血腥，残忍，但大概会是个看得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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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般质地的拱形通道明亮而一尘不染，透着一种不真实感。走在前面的橘黄色外星人有类章鱼的外形，与地球上章鱼不同，它表皮没有湿滑的粘液，看上去也不需要水。它体型庞大，行走——或是爬动？乔没法区分——的时候足有一个成年人高，其中一只腕足末端圈起拉着铁链，铁链另一端连接着乔的脚镣。乔身上套着粗糙的灰色背心和短裤，脚上穿的与其说是鞋不如说是几条缠在一起的硬树皮。
糟糕透了。
乔从没见过这种生物，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抓来的，好像前一秒他还在切着自己的十岁生日蛋糕，一眨眼的间隔就被人关进玻璃缸又揪出来。一群章鱼状生物围着他叽叽咕咕，其中一只用注射器插进他耳朵里，超级疼，他肯定尖叫出声了，可接下来叽叽咕咕声里重叠了另一种语言，他能听懂的语言——“地球幼崽，嗯哼？一个地球幼崽存放在超一等级培养室里？”
“谁搞错了吧。凭他的身体数据，扔进竞技场里肯定活不过一星度。”另一只怪物发出桀桀的笑声。乔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可它像是倾倒垃圾一样把床翻了个面，乔猝不及防滚到地板上，又被人扣上手铐脚镣拽起来。半球状纯白墙面上出现一块平铺的六边形浅蓝马赛克，蓝色部分颜色逐渐变淡、变透明，形成一道近似于半圆的门。
怪物猛地拉了把铁链，乔跌跌撞撞地跟上。这条拱形通道里除过他们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仿佛没有尽头，乔回过头时身后只有无法看透的黑暗，就像前方。
——这到底是哪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小半辈子，乔终于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一前方有一个巨大银色圆柱体，一半包裹在白色墙面里。章鱼怪将一只触手放在圆柱体上，它发出“滴”一声轻响，接着是持续的嗡鸣。杂音停止后，圆柱体开始旋转，露出背面。它是中空的，看上去像某种电梯。
章鱼怪似乎很焦躁，拉扯乔的力度及其粗鲁。乔手腕和脚腕都酸痛不已，却一声也不敢出——爸爸和妈妈在哪儿？他们还好吗？他止不住想这个。他就究竟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圆柱体的确是这里的电梯，他感到自己在上升，耳膜由于气压变化而不太舒服，看来他们一定比原来位置高得多。
电梯渐渐减速，停下，旋转。洁白死寂的环境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墙体凹凸不平像是随便开凿出来的山洞，颜色如同章鱼外星人的皮肤，照明用的是火把——天啊，火，总算有一样他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了。这里和下面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乔脚下传来的力道差点将他扯倒。章鱼怪不喜欢囚犯慢腾腾的。
……囚犯，是了，这里就像动画片里的地牢，只是更粗糙，墙壁上还有火山岩般的孔洞。
没走多久他们就来到一扇巨大铁门前，两个章鱼怪物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触手上缠着的东西像是枪。这两只与拴着乔的这只有点不同，它们的触手要少一些。
咕叽咕叽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大人。”
“四级。”
“可是上面通知我们今天来的是超一级？牢房都准备……”章鱼卫兵话语里透着茫然。乔发现自己好像能听懂“咕叽咕叽”叫声的语气。
被称为“大人”的章鱼怪不耐烦地将铁链甩在地上。“那是你们的失误。”
两个侍卫的触手瑟缩一下，不再反驳，其中一个捡起铁链，另一个拿出一块玻璃板让“大人”按手印……爪印……吸盘印？乔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可没人在意他的笑容。按理说他该害怕的，他确实很害怕，又害怕又觉得好笑。
铁门徐徐打开，吱吱呀呀地十分吵人。门里也很安静，不是寂静，而是由许多刻意压低的噪音形成的一片白噪音。
“四……四……四……”章鱼侍卫喃喃着，最后停在一个洞口前，而洞口上的大牌子写得根本不是“四”，起码不是乔认识的“四”。
“滚进去！”乔被踢了一脚，这些触手抽在人皮肤上火辣辣得疼。乔摔进了洞里，铁链被抛下来砸在他脸上，他肯定是流鼻血了，腿还被地面蹭破，无比狼狈。双手双脚都被拷着，爬起来非常不容易，他努力了好几次，最后被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章鱼怪拎了起来。
“你这可怜的小东西。”毫无怜悯的语气，反倒有些幸灾乐祸，“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个超一呢。”
超一是什么，它们在说什么？
“啪嗒”。
一滴鼻血掉落在地。红色在一点点火光下依旧非常显眼。乔大脑忽然顿住了，像是被台卡住的电脑——他流血了，只是鼻血，比起他现在正面临的危机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爸爸，妈妈，可以依靠的亲人一个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们。从刚才起一直笼罩的不真实感如潮水般褪去，留下的只有冰冷。
乔被这么拎着往深处走，接着一扇铁栅栏打开，他被扔了进去。
“享受你生命的最后一天吧，地球幼崽！”
门重重关上。光线暗得只能面前照亮铁门前的一小片空间，而恐怖的是面前黑暗中隐隐传出鼻息和布料窸窣声。乔颤抖着爬起身，“咔哒咔哒咔哒咔哒”，某个硬物以极快的频率敲击着地面，接着停止。乔看到黑暗中某个条状轮廓正在升起……
“食物……”难听的尖锐叫声，像虫鸣。乔忍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铁杆。
“我不是食物！”乔忍不住喊。
“鲜美的……娇嫩的……肉……”嘶嘶声继续着，一只巨大的蜈蚣从黑暗中爬出来，竖起的半个身体有乔两倍高，身体两侧无数条肢节大张，随时准备扑出去。乔的手铐脚镣扔在，甚至无法做出像样的抵抗，他蹲下身一边摸着附近地面上有没有可做武器的东西，一边全神贯注防备着蜈蚣状怪物——他才不要死在这里！
“肉！”怪物兴奋的高喊让乔头皮发麻，它要来了，它要过来……
“闭嘴！”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与所有叠音都不同，这次乔耳朵中听到的和脑海中响起的语言重合了。它听上去沙哑但童音还未完全褪去，像是个男孩，如果是在以前乔会断定声音的主人是男孩，可现在……
“肉！”蜈蚣怪物不安地伏低一点身体，“吃了他！”
“滚开。”黑暗里的声音冷冷道。
“分给你！”蜈蚣仍不放弃。乔心里一凉——该死，如果那未知生物和蜈蚣达成分食他的共识，那可就完蛋了。
好在，这恐怖的事没有发生。
“我让你滚开，没听到吗？”
蜈蚣不想后退，它所有腿都在无序地抽动着，内心大概相当挣扎。
黑暗中的生物站起身，走进昏黄的火光下。先是布满伤痕的小腿，接着是灰布包裹的身体——一个男孩！一个人类男孩！乔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能扑过去给对方一个拥抱。男孩比他略矮，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蜈蚣退却了。它无声地滑回黑暗里，再无声息。
“谢谢你！”乔双膝发软，但勉强站住了，“我，我……”
男孩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蹲在他面前。乔愕然。“你做什么？”
无人回答，男孩无视了他，再次站起身时乔脚上的铁链已经到了他手中。乔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男孩取下铁链，还是指责对方随意拿走他的东西。铁链算是他的东西吧？
“我叫乔……呃……”报上真名或许不是个好主意，“乔。你是？”
依旧无人回答。男孩态度极为冷漠，乔几乎要以为男孩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只有铁链，如果不是铁链刚才甚至不会费事救他。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是谁？”乔向黑暗发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也是人类吧！你为什么不说话？”
“安静，什么都别想。”男孩的声音透出一个老人般的沧桑，话听着像是安慰，可下一句却让乔跌坐在地，“反正你明天就会死。”
会……死？
大蜈蚣发出嘶嘶的笑声。“我会在竞技场上吃掉你的尸体，肉。我总会吃掉你。”
这次，男孩没有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