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dami】The Boy Who Cried Wolf (领主AU，短完)
#领主AU一发完，虽说乔米但主角是迪克（……）
#不是生贺，只是占个位置庆祝口蘑生日快乐（……）
#虽然她看完之后可能不会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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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玻璃下，过去神采飞扬的男人看上去愤怒又颓唐。他坐在房间角落，背靠墙壁，头歪倒着靠在另一面墙上。他的身材就年龄而言算是管理得很好，黑白囚服下隐隐绷起的肌肉看上去还蕴藏着力道，花白的几根头发也是新进才冒出来的。
乔下意识将囚牢中的男人和他安眠在六尺之下的弟弟比对。达米安总是显得游刃有余，就连他额头被贯穿倒在血泊中的前一秒嘴角也挂着轻笑，不切实际的自信贯穿了他的一生，乔难以想象窝在墙角焦虑着的达米安，愤怒或冷漠更适合他——很显然，傲慢的性格特质不属于身陷囹圄的前夜翼，面对痛苦，这位稍温和些的蝙蝠表现得更诚实。
如果达米安还活着，此刻八成会提着氪石矛来跟他拼命，然而能引发类似结果的事乔已经做得太多了，他早已不抱达米安会因为揍他而回来的希望。
乔打开门。迪克·格雷森微微抬起头看他，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乔几乎忘了达米安那个温柔的大哥，很难记得，这个男人多年以来不懈和他作对又做的滴水不漏，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做了布鲁德海文警长。如果不是他冲动的女儿夜星露出破绽，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投入监狱。
“乔纳森·肯特。”迪克轻蔑地开口直呼他的名字，“或者我该和他们一样叫你领主大人？”
“和以前一样，乔就好。”乔听到自己说，他已经习惯于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好久不见。”
“我可是经常从电视上看到你。”迪克冷笑，头歪向一边，这副样子不适合他，他不该是个愤怒而充满怨恨的人，“怎么，决定来给我个痛快？烧掉我的脑叶会让你觉得安心吗？”
安心，安心是一种奢侈，领主不配拥有。
“明天。”乔说，过去的夜翼没有颤抖，被宣判者早已知晓命运，“死刑，地点是韦恩塔，现场不会有观众，全球直播。”
“这是什么，仁慈？殊荣？”夜翼站起身，走近乔，乔的个头已高出他些许，可他却丝毫不被这种冰冷的气势压倒——他在乔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见过他，乔和达米安，一个世界最极端的两面汇合于中心。达米安的死他不怪乔，更多的是自责，就像乔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依然做不到完全恨他。“我是否该感谢您为我破例？”
“你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必须被清除。”乔说，“我不信任你们。”
“你们”。迪克刹那间想狂笑，苦涩在他胸中翻滚化作浓稠的黑暗。“你们”，除了我还剩下谁。生不如死的提米，失踪的杰，芭芭拉斯蒂芬妮卡珊德拉沃利罗伊康纳……还剩下谁。现在他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要失去了。
“夜星还未成年，我会把她送进异能青少年管教所，如果她成年后还屡教不改……有很大可能她会，那么她的下场会和你一样。”乔顶着迪克绝望的眼神，这过程没他想得那么艰难，“你的妻子前来救你被抓。她的审判会按照正常程序，请放心。”
“放心？你要杀了我女儿，烧掉我妻子的脑叶，你让我放心？！你疯了吗乔纳森·肯特！！”迪克出离愤怒般暴起揪住乔衣领，可乔纹丝不动。
“达米安要是还活着，他会怎么想！！！！”失控之下，迪克喊出了那句禁忌的话。乔终于有了几分不一样的神色——那是一个笑容，带着超级小子的坦诚与领主的残忍。
“他会来救你。”乔答道，“可他死了。”
最后一面没花乔多久，这一晚他没有回孤独堡垒而是留在了阿卡姆，他没有警卫队，不需要，然而总是有人类或超人类想要以各种形式待在他身边。他的“警卫队长”正和“阿卡姆安保人员”沟通。
这老头是蝙蝠侠和夜翼过去的管家，要不要通知领主？他们在像模像样地讨论，扭曲着他的意志还以为是追随。乔习惯了，近些年他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事，蛋白质燃烧的味道依旧恶心但不再无法忍受，可他还是开始吃素。
“让他回去。”乔说。韦恩家不可信任，就连一个看似孱弱的老头口袋里说不定也藏着秘密武器，“如果他不走就送他回去。”
阿尔佛雷德坚持着不肯走，头发已全白，神态透着走投无路的绝望，和迪克的全面彻底的绝望不同，老人挣扎挥舞手臂的样子像是不肯放手最后一根稻草。
老式猎枪藏在他大衣下——韦恩大宅剩下为数不多的武器，其中最后一颗子弹大概是氪石。乔突然落在他面前，从他颤抖的手中拿过枪管，只微微用力，长筒猎枪就彻底报废。老人望着他，嘴唇嗫嚅着，他在恳求，迪克与提姆宁死也不肯做的事。
“求求你……”老人说，“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经常去看望你的母亲，我一直遵守和你的约定，我告诉她你是个好孩子……”
乔心脏猛地缩起，但他克制住了。
“……我失去过太多孩子了，只剩下这一个。”阿尔佛雷德干枯的手如同痉挛，“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您的这个孩子，会害更多父母失去他们的孩子。”乔力道温柔地将阿尔佛雷德抓住他胳膊的手放下，同时示意周围警卫放下枪，“我给过他机会了，很多次，您知道，您也知道无论多少次他们都会站起来反对我，妄图颠覆这个和平安定的世界。只要我活着，他们血腥的抗争就不会结束。”
老人没说话，他说不出话来。
“您回去吧。”乔说，可老人没有动，乔几乎能看到裂缝在这具苍老的身体上攀爬，风一吹就会他就会化为粉末。
想了想，乔凑近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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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永远不会忘记达米安被审判的那一天，联邦法院被激动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关押达米安的囚车以乌龟的速度前行着，两侧站着的人中有沉默地举着蝙蝠标志的支持者，也有用恶毒言辞高声咒骂的反对者。乔混迹在他们当中，惶恐得像一只误入漆黑森林的家兔，那么多的憎恶和仇恨，人群就像翻腾的泥潭，不断有新的污秽从底部涌上。
这不是乔熟悉的人类。
……也许他从未熟悉过人类。
达米安是能看到这一切的，从特制囚车小小的窗户里，可他未必在乎。从蝙蝠侠身份在整个世界面前被揭穿的那一刻起，他就用麻木的表情做了新面具。面对指责他无动于衷，面对同情与安慰也沉默不语。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昨天夜晚他在泰坦们的帮助下偷偷潜入关押达米安的监狱，他本意是把达米安救走，可达米安却没有去抓他伸出的手。
“你就不想知道结果吗？”达米安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他，笑容悠闲却模糊。
乔没心思跟达米安开玩笑，事态很严重，他们都知道。达米安被揭露的不只是蝙蝠侠一重身份，还有他血腥的过去，达米安·奥·古的真相比所有谣传都残忍，于是达米安·韦恩加诸的谎言再也无从洗清。人们从不肯相信坏人洗心革面，他们更愿意假设一个更大的阴谋，幻想自己戳破了它，得到毫无意义的自满和心安——等待达米安的绝不会是自由。乔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什么结果？你会被关几年？”
达米安弹下舌，表情得意起来，像是隐瞒着什么恶作剧。“不，不是这个。结果太好预料了，况且你也知道，没人关得住我。”他回答，刚从束缚衣里解放的身体用力伸了个懒腰，“你知道答案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低吼，这不是猜谜游戏的时候，军队随时会赶来，他不想和一群尽忠职守的士兵动手。
“我父亲。”达米安平静地说，“如果你我的父亲还活着，那这恐怕是他们最后出现的机会了。”
乔不懂，当时没懂，达米安虽然被关押但结果还是未知，他有被终身监禁的可能，虽然微乎其微，但会被释放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外面也不乏支持超级英雄的声音——可达米安，唯独达米安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审判席上政客们的狞笑，看到死射冰冷的枪口。
“砰”。
明明不可能听到的，特制审判大厅墙壁含铅，隔音效果极好还配备了红太阳射线，专门针对乔的种种措施让他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可他听到了，那一声急促轻微的子弹爆裂声在他脑海中回荡，像是气泡在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瓶中乱撞。
蝙蝠侠死得如此突然又轻易，法警甚至不敢接近他的尸体。他孤零零地趴在前往审判席的通道上，表情被血色模糊。有人在尖叫，有人冲出审判室，有人打开了红太阳灯举起了填满氪石的机枪，机关算尽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迄今为止一切计划都建立在无知和信任上——他们不知道乔能做到什么，他们想不到乔能做出什么。
红太阳顶灯连同天花板被整个掀起，躲过第一轮氪石子弹之后近在咫尺的人类躯体不堪一击。乔跪在达米安面前双手颤抖却不敢伸出。
别闹了。快起来啊，这是你的计划吧？你爸爸和我爸爸没有来，他们没来，只有我们两个了……
乔发不出声音，一切荒唐的行径联系在一起，拼凑出地上破碎的达米安——失误或是蓄意，乔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他所拥有的只是卸下面具失去呼吸的达米安。
乔抬起头，双眼血红，就连空气也为之颤抖。大地龟裂露出覆盖在地板下厚厚的铅制涂层，墙壁裂缝中红太阳灯的电线无力地冒着火花。他向前，每一步都是导弹爆裂般的坑洞，他的目标坐在废墟里，没有逃跑亦不显得恐惧。
“他们抓了我女儿，为了她我没什么不能做。”死射脸色苍白，他没有求饶，声音平和，“动手吧。”
红光闪过，死射成了最初的囚徒，在他之后还有很多，很多，多到乔不愿记起名字。
迪克的审判远没有达米安的热闹，却隆重得多。全世界都知道夜翼死于今日，在领主的统治下世界各个地区几乎已没有贫富差异，最贫瘠的土地也绽放出城市的花朵，没有战争，战争不被允许，同样被禁止的还有“犯罪”和“国家”，人类之间再无种族之差，没有少数人能因一己之私利用大多数。乔看不出迪克他们反对自己的理由哪里站得住脚
自由？自由算得了什么。因为自由带来的恐惧，他失去了爸爸，失去了达米安。
韦恩塔最顶端在之前对付提姆的战斗中被削平，乔重修了它，改造成露天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处死迪克了。哥谭的英雄死于哥谭，大概会是个好故事，乔不在意，他早就不在意别人会怎么评论他了。
时钟指向十一点半，蒙着眼的迪克被人带上天台，被迫跪下。地上铺着帆布以免弄脏地面，毕竟这里以后还要用作新闻发布会现场。携带着摄影机的飞行器悬浮在空中，闪烁的红光显示着直播已经开始。警卫们整齐地依次退下，空荡荡的顶楼只剩下乔和迪克。
还剩十分钟，乔抬起头。
五分钟，他走到迪克身后，迪克听到他的脚步声，肌肉紧绷起来。
三分钟，乔盯住迪克背上那个指示心脏位置、毫无必要的圆点。
两分钟。
一分钟，钟开始报时，全世界所有钟声在这一刻响起像是一首最后的挽歌。
十二点。
红光闪过，爆炸声响起，迪克愕然地抬起头又被气浪冲倒。他敏捷地凭直觉滚向一边，摘掉眼罩。他看到乔笔直站着的身影，白色披风在火光与烟雾中猎猎。他们周围是一团一团乌黑的小爆炸云，摄影机的碎片从烟尘中掉下。
乔在笑。
“你……”迪克说不出话来，无数种可能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初的那个叫达米安，而最后那个则顶着乔的名字。
“他没来救你。”乔望着天空，透过烟雾看向宇宙尽头。
迪克想站起身，可肢体却比神经需要更长的恢复时间。
“达米安死了。”迪克说。他不知道乔在做什么，乔要做什么，现在站在那里的不是超级小子，不是超人，更不是领主，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乔。
“或许没有。”乔耸耸肩，这样充满人性的动作他仿佛有一辈子没做过，“我不信任你们韦恩。”
“为什么？”迪克终于站了起来，“你他妈这是……”
“什么‘为什么’？你问哪一件？”乔弹下舌，表情得意起来，像是隐瞒着什么恶作剧，刚从领主外壳里解放的身体用力伸了个懒腰，“你知道答案的。”
各种线索如同过载的电流般在迪克脑海中碰撞，可问题的答案却被另一件事覆盖——达米安，这个谁也不像的乔十足地像达米安，像是被鬼魂上身。
“达克赛德要来了，你们知道。”达米安消失了，站在那里的只有领主，冷漠而强硬，“如果我没能活下来，那么这个世界就靠你们了。”
迪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应对，他过去的朋友，花了近乎半生试图扳倒的敌人，夺走他家人的毁灭者此刻平静地看着他，态度像是伟大的神祉传达最后的预言。迪克是个足够聪明的对手，他几乎是在瞬间看透了那张虚伪的脸——领主面具之后，一个男孩正跃跃欲试着新的冒险，他已经压抑太久、孤独太久。
“你不会回来了。”迪克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乔没有反驳。这不是迪克能猜想到的任何一种结果——乔没有一意孤行，没有忏悔，而是放弃了，放弃得如此突然。“为什么？！”
“人类总有一种自毁的冲动，不论我多么全面地保护你们，你们总是能想到新途径走向毁灭，遑论没有我。”乔向迪克伸出手，“你们是我剩下最好的选择了。”
“你也是半个人类。”迪克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发自心底地不能，他没有去握桥乔的手，于是乔拍了拍他肩膀。
“我是。”乔说，“对于这部分，我也无能为力。”
迪克怔怔地看着乔。他正在理解，他快要理解了，这几十年，他失去的一切，这个他看着长大的男孩，永远定格在过去的另一个男孩，他快要理解了，就差一点点……
“照顾好我妈妈，阿尔佛雷德知道该怎么说。”乔想了想，补充了句，“如果我没有回来。”
“那可是达克赛德！你不可能……”迪克噎住了。不，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处于全盛时期的领主半氪星人乔纳森·肯特力量远超任何一个氪星人，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做到？迪克忽然不知道自己期待着怎样的结局，即使在失去提姆的愤怒中，他也没真的想过要乔死。
可乔不能回来。
“如果你需要帮手。”乔接着说，白色披风从他身上脱落，“孤独堡垒里有你用得上的东西，去把你的同伙叫醒吧，趁我不在的时候。”
乔双脚脱离地面，他抬头看向宇宙，神色逐渐坚毅。迪克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听到的话，他扑上去想抓住乔，想让他停下，对手可是达克赛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乔送死，他们可以从长计议，可他抓了个空。
喧嚷的空气中，他依稀听到乔的声音。
“你猜这次，达米安会不会来？”
Beta了一遍，感觉不是很满意，篇幅太短了有些东西没展开。根本不会写短篇，丧得一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