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小情侣的幸福生活与暴风雨前的平静

#对方不想与你说话并向你放了一发闪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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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花插在花瓶里了？”克里斯在询问出声的同时已经在绿玻璃花瓶里灌上了水，里面那支玫瑰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滚圆的露珠。

　　

　　达米安的注意力短暂地从平底锅上移开，他酷肖塔利亚的额头微微皱起，而那如同布鲁斯一样薄而淡色的嘴唇轻轻撇了下。“我都不知道我的安全屋里还有花瓶……还这么难看。”

　　

　　克里斯委屈地耸耸肩。“我觉得还挺配桌布颜色的。”

　　

　　“所以你还买了桌布。”达米安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我你没有买红蓝格子或者……”

　　

　　克里斯从书包里掏出新买的桌布。

　　

　　“……白色底上印着向日葵的。”达米安阴沉着脸将话说完。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克里斯将桌布的塑料包装拆开，将它整齐地铺在餐桌上，然后把花瓶放上去。

　　

　　“更难看了。”达米安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呃……也许你会喜欢我买的冰箱贴或者是盘子？”克里斯开始掏他的书包，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形状金属片和带着莫名其妙花纹的盘子一件一件摆上桌，让这个看上去已经很没品味的餐桌更加惨不忍睹。

　　

　　达米安关了火，走到自己的alpha身边。他们认识快十个年头了，在成为恋人的短暂时光之前，他们是最好的搭档和朋友。他能看出克里斯的每一点异常。“你怎么了？”

　　

　　“没什么。”克里斯别过了头，“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去……”

　　

　　“说什么蠢话，它们丑得要命，我当然不喜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达米安按下心中的不耐烦，伸出手放在克里斯的脸颊上，轻轻使力让他不得不转回头来看着自己，“你有哪里不对头。”

　　

　　“我，我只是……”克里斯望着达米安明亮的绿色眸子，坚定，沉着，一如既往——这双眼睛里现在只有他一人，这可能吗？“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离开了蝙蝠洞，你选择和我一起。这才是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三天。”

　　

　　“所以你买了这么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回来，用你糟糕的审美填满这个空间，全都是因为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达米安又好气又好笑，“你为什么不干脆抽自己一巴掌。”

　　

　　“回来的路上抽过了。”克里斯诚恳地坦白道。

　　

　　他们两个对视了好一会儿，克里斯张开双臂将达米安拥进怀里，闻着他的气息——达米安身上散发着他的味道，令人心安。达米安没有挣扎，乖顺得简直不像他。整整五分钟过去了，达米安就这么任由他抱着，直到他自己松开手。

　　

　　“确认我是真的了？”达米安唇角微微翘起，他在掩饰自己好心情时总是这个表情。

　　

　　克里斯低下头想吻达米安，却被一把推开。“去做饭，愚蠢的氪星人。”达米安得意地笑着，克里斯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不过达米笑起来真的好看得让人神魂颠倒。他走进厨房里，却在拿起锅铲时愣住了——平底锅里的肉酱一半糊一半生。制作它的人显然心不在焉。

　　

　　也许感觉到不真实的人不止我一个。克里斯愉快地想道。有些事还是不说破的好

　　

　　晚饭是意大利面，肉酱是克里斯重新做的，达米安做的那份就连流浪猫都不会吃。吃完饭后他们就这么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达米安的所有安全屋里都有游戏机。这是头一次没有人限制他们游戏时间或是中途端来零食和饮料。玩儿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达米安放下手柄看向窗外，似乎在犹豫什么。

　　

　　克里斯知道那个眼神。

　　

　　“你想夜巡。”克里斯建议道，“我可以陪你。”

　　

　　“我把罗宾装放在蝙蝠洞里了，这里没有备用的。”达米安漫不经心地说。

　　

　　罗宾。罗宾总是出现在蝙蝠侠身边，罗宾是属于蝙蝠侠的东西。克里斯无法控制这个想法，它就像某种无法驱散的阴影。

　　

　　“有我在，你不会需要罗宾那些小道具，我们只需要找样东西遮住你的脸。”克里斯小心翼翼地揽住达米安的腰，达米安没有在意他的动作，而是很自然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这让克里斯几乎有种阴谋的负罪感。

　　

　　“这和有没有你没关系，罗宾总需要有些装备，而且蝙蝠侠不能没有帮手……”

　　

　　克里斯的手臂收紧了，达米安一定感觉到了，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克里斯连忙放松力道。

　　

　　“你要和布鲁斯……一起夜巡？”

　　

　　“他会有人帮忙的，迪克或者提姆这种乖宝宝，还有女孩子们。”达米安伸了个懒腰，“况且，我最近不是很想看到他。我会自己去夜巡。”

　　

　　“我陪你。”克里斯侧过头，将达米安的耳垂含在嘴里，仿佛这样就能降低达米安拒绝他的可能性。达米安确实动摇了一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我不想被什么外星牧羊犬看着。”

　　

　　克里斯作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凑近达米安，换来几个不情不愿的浅吻。他知道达米安是对的，他不能侵占达米安的所有，他们从生理标记到灵魂都完全属于彼此，他还在奢求什么？

　　

　　达米安在衣柜里找到了几件黑色紧身衣，好在多米诺面具每个安全屋里都有备用的。当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克里斯正坐在餐桌旁揉捏着什么东西。

　　

　　“我要走了。”达米安说道，“不用等我回来。”

　　

　　“带上这些。”克里斯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是一把蝙蝠镖，“我刚才捏的，材料只是普通的钢铁，但是形状和锋利度应该没问题。”

　　

　　达米安接过这些盗版蝙蝠镖，它们的形状的确足以以假乱真，不过手感和真货的差异还是很大的，不知道其他蝙蝠们捡到这种蝙蝠镖会是什么反应，也许他应该为此去红头罩的地盘转一转，还有布鲁德海文。

　　

　　“谢谢……我是说，做的还不错。”达米安别扭地将蝙蝠镖收进腰带，“虽然这是我见过最寒酸的蝙蝠镖。”

　　

　　“我知道。”克里斯站起身，将一个铁质别针戴在达米安左胸口，那是他刚刚用剩余废料捏成的一朵铁玫瑰图案。形状近似圆形，和原先应该在那里的罗宾标识差不多大。达米安没有看出克里斯的小心思，或是纵容了这一点。

　　

　　又一个哥谭的夜晚开始了。

　　

　　

　　

　　

　　

　　

　　

　　

　　红罗宾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边，他还没从夜巡和与恋人的夜间娱乐活动中缓过来，忽然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冲着餐厅来了，渐强的趋势令人不安。红罗宾迅速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准备逃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杰森将自己砸进木椅子里，这件古老的家具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然而愤怒的杰森没有在意这个，他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拍在餐桌上。

　　

　　“你看看这个！”

　　

　　蝙蝠镖，材料是冒牌货，这个形状属于达米安。红罗宾得出以下几条信息后迅速对整件事失去了兴趣。

　　

　　“你和老蝙蝠没遇到？”杰森愤愤不平地说，“他就像个暴发户一样，把蝙蝠镖当成金币到处撒！他妈的这是想说明什么，我有一个氪星男朋友还会给我捏蝙蝠镖？这是在秀给谁看！”

　　

　　“我也有一个氪星男朋友，所以肯定不是秀给我。”提姆中肯地回答道。

　　

　　“是吗，鸟宝宝，你的小氪星人也给你捏蝙蝠镖了？”

　　

　　提姆感觉到自己微妙地受到了嘲讽。“那是因为我不需要他这么做。”

　　

　　“承认吧，这对小家伙的恋爱比你们火热多了。”杰森笑得邪恶，他总是这样，自己心塞就绝不让兄弟们好过。提姆决定战略性撤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布鲁斯走了进来，他们谁都没来得及把桌上的盗版蝙蝠镖收起来。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

　　

　　布鲁斯的眼神扫过蝙蝠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了一盘三明治然后离开了餐厅。

　　

　　“如果这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任何事，绝对和我没关系！”杰森迅速将蝙蝠镖推到提姆面前，“处理掉它们！”

　　

　　提姆递给杰森一个怜悯的眼神。“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大红，如果你的良心也过得去。”

　　

　　在杰森来得及动手之前，提姆逃回了自己房间。不是说他怕杰森，而是把自己也搅进克里斯和布鲁斯的纷争之间实在不值得。

　　

　　克里斯正在非常明显地宣誓所有权，他在以他的方式向布鲁斯证明他已经彻底拥有了达米安。达米安不需要任何来自布鲁斯的帮助，没有任何东西是达米安想要而克里斯给不了的。蝙蝠镖只是其中之一。

　　

　　克里斯是氪星人，却不是布鲁斯熟悉的那一个。他们也许有同样善良的内心，但克里斯无疑更加不稳定，更加危险。布鲁斯克制到现在还没带着氪石去找克里斯，提姆已经很惊讶了。

　　

　　……又或许，已经有什么事发生了。

　　

　　

　　

　　

　　

　　

　　

　　达米安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门前的男人，同时意识到拒绝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超……克拉克？”

　　

　　“我能进来吗？”门口的男人和蔼地笑着，达米安迟疑了一下，没有让开。

　　

　　“如果你是来找克里斯的话，他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克拉克礼貌地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图，似乎是在表达友善。如果是父亲让他来带自己回去的，那他已经动手了，听听他想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达米安打开门让克拉克走进房间，克拉克用友善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一室一厅的空间，短短几天时间里，达米安和克里斯已经用他们喜欢的游戏、音乐和书填充了这里，达米安摆放物件很有一套，所有东西都整齐而富有美感地收纳着。他很擅长这个，从他的战利品收藏柜就能看得出来。

　　

　　“你们……”过得怎么样？克拉克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家的状态可以反映出一个家庭的状态，两个孩子刚刚开始独立的人生，幸福的氛围弥漫着整个空间。

　　

　　克拉克曾经猜测过克里斯和达米安之间的关系，他见证着两个孩子一点一点长大。一开始克里斯最喜欢的小蝙蝠是提姆，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提达米安的次数越来越多，今天和达米安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们似乎总有数不清的游戏和冒险。后来有一天，克里斯忽然绝口不提达米安的事了，这似乎是某种预兆，他和达米安之间的感情不再是一个可以被分享的友情，而是充满独占欲的爱。他们走到一起虽然突然，但克拉克并不意外。

　　

　　克拉克和达米安独处的时间很少，达米安不讨厌他，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达米安拒绝表现任何好感。克拉克能理解。克拉克了解达米安，达米安很像布鲁斯，别扭但是心地善良，固执且从不知道什么是放弃。

　　

　　“我父亲让你来的？”达米安拿着咖啡壶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克拉克倒了一杯咖啡，用克里斯选的难看的小碎花杯子。这已经是他能表现得最大的礼貌了。

　　

　　“是的，但我不是来带你走的，也不打算白费口舌劝你们分开。”克拉克有些意外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克里斯的手艺，克里斯总是喜欢先将咖啡豆焙出香味再打碎放进咖啡机。

　　

　　达米安不解地挑起眉。

　　

　　“事实上，我支持你们在一起，而且我相信布鲁斯其实也是不反对的。”克拉克继续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达米安。克里斯是个好孩子，但是他有时不完全是他自己……”

　　

　　“你早就知道？”达米安霍然起身，表情愤怒，“你早就知道洛尔-佐德？！”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克拉克平静地说，“他的第二人格是这么称呼自己的，这我是头一次听说。”

　　

　　“开什么玩笑？”

　　

　　“‘他’从不在我们面前出现，我只有几次察觉到洛尔的存在，都是在战斗中。克里斯忽然出手残暴狠毒到不像他自己，就连眼神都变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在战斗中迷失了自我，但他之后对自己做了什么完全没印象。”克拉克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洛尔-佐德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存在，然而他选择出现在你面前。”

　　

　　达米安没法回答，他喉咙就像被鱼刺梗住。某段记忆无法控制地闪回，那个疯狂的眼神，不断耸动的身体还有绝望的不断重复着嗯话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布鲁斯想让你们分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对于你或许是个危险。我们不了解洛尔，如果他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克里斯也无法原谅自己。”

　　

　　达米安咬了咬嘴唇。“你还是在劝我离开克里斯。”

　　

　　“不，恰恰相反。”克拉克笑着摇摇头，取下眼镜，他瞳孔的蓝色比克里斯要浅而透亮一些，“我希望你不要离开克里斯。”

　　

　　“什么？”达米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布鲁斯不一样，我对洛尔持有不同的观点。不知道克里斯有没有告诉过你，佐德将军和乌莎，也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待他并不好，而承受来自父母虐待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洛尔。”克拉克补充道，“当然，这是我自己得出的判断。”

　　

　　“我同意。”达米安点点头，“洛尔说过他为克里斯付出过很多。所以呢？”

　　

　　“我希望你把洛尔和克里斯当成两个人来看待。”克拉克叹了口气，“这个请求可能有点过分。”

　　

　　“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达米安冷冷道。

　　

　　“尽可能对洛尔好点，他虽然与克里斯性格不同，但他们有同样的本质……”

　　

　　“你知道你现在提出的要求是矛盾的吗，超人？”达米安嘲讽道，“不同的人，同样的本质？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做出对你们最好的决定。”克拉克平静地回答，“我和你父亲都希望你们能安全而快乐地……”

　　

　　“我知道。”达米安打断道，随后又很没底气地重复了一遍，“我当然知道……”

　　

　　“我会安抚好布鲁斯，他能够接受你们。但是同时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关于你要怎么对待克里斯和洛尔。”克拉克放下咖啡杯，站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铅盒，“这是布鲁斯托我带给你的抑制剂。蓝色针剂是给你的，红色针剂的针头含氪，是给克里斯用的，以防万一。”

　　

　　达米安的表情有那么一刻似乎是想拒绝，但还是点了点头。

　　

　　父子俩一个样。克拉克忍住笑意，离开了这个小而温馨的安全屋。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幸福的，还会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就像所有幸福的AO家庭。他打心眼里相信这一点。

　　

　　至于那盒针剂……布鲁斯只是将铅盒塞给克拉克，却什么都没说。康纳和提姆都是Beta，家族里也没有其他孩子需要带氪石针头的抑制剂。布鲁斯是真的关心着达米安，并且在学习妥协。希望达米安能成为一个比布鲁斯坦率一些的父亲。

　　

　　前提是，达米安能先解决洛尔-佐德的问题。

　　

　　克拉克抬头看向天空，在高空中有一个黑点，他知道那是克里斯。克里斯只是悬在空中，没有下落打招呼的表示，当他发现克拉克也在看他时便迅速消失了。

　　

　　

　　

　　

　　

　　

　　

　　布鲁斯站在蝙蝠电脑前，克拉克刚刚从监控中消失。这个愚蠢的外星人，他可没有说什么把铅盒带过去之类的话！……看在克拉克确实完成了任务，达米安也接受了的份儿上，他不想追究这个。

　　

　　达米安在克拉克走后也紧接着离开了安全屋。就在布鲁斯打算切回桌面时，画面中忽然晃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克里斯出现在了画面的中央。

　　

　　“你好，蝙蝠侠。”克里斯笑得邪狞……不，那不是克里斯会有的笑容。

　　

　　洛尔-佐德。

　　

　　“我知道你就在电脑那边，我知道你的监控安在哪儿。”洛尔拿起放在餐桌上的铅盒，“这次我原谅你，因为你是达米安的父亲，然而下一次，如果你再敢阻碍我们或者试图把达米安带走……”

　　

　　洛尔危险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从铅盒中取出蓝色针剂，一个一个在手中捏爆，碎裂的玻璃和飞溅的蓝色液体触目惊心。

　　

　　“我知道你在哪儿。布鲁斯·韦恩，你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

　　

　　监控最后的画面是一双冒红光的眼。

　　

　　布鲁斯愕然坐在蝙蝠电脑前——那就是克里斯的第二人格。强大，疯狂，危险。达米安就是被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罪犯的氪星alpha标记并带走。

　　

　　……然而，克里斯的第二人格没有损坏红色针剂。布鲁斯看得很清楚。

　　

　　达米安，你究竟把自己卷入了什么样一个麻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