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梗概如题，Chrisdami

#文艺风尝试，所有的锅属于点梗人 @亚速—氪星男孩今年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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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睁开双眼时，看到坐在床边的达米安。达米安正在用小刀削一个苹果，皮薄得近乎半透明。这里是少年泰坦的氪星人专用病房。

 

“啧，你醒了。”达米安撇了撇嘴，一个利落的甩手动作把小刀收起来放回运动裤兜里，“你就是个蠢货，躲开这种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克里斯缓缓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他靠上达米安肩膀支撑住自己身体，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

 

“怎么啦？别告诉我这傻逼魔法还有后遗症。”达米安有些紧张地摸了摸克里斯额头，克里斯的体温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水。”克里斯说，声带震动很艰难的样子。

 

达米安从床头柜那儿拿起纸杯，纸杯里插着一支吸管，克里斯噙着吸管喝了两口，水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还好吧你？”达米安小心地碰了碰克里斯，就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物。克里斯抬起头，金红色流海有些凌乱的样子，他专注地看着达米安，眼神就像深不见底的褐色海洋，看得达米安背后发毛。

 

“你说话啊？”

 

克里斯正打算开口，忽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着“红头罩”。克里斯警觉地崩起身体，达米安一把按住他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克里斯没有忽视达米安手里的红太阳灯开关——他禁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达米安回头白了他一眼，接着露出一个似乎认真聆听的表情，听到最后显得有些困惑。门外的声音消失了，达米安转过身看克里斯，表情特别古怪，“你知道陶德和星火军火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啊？”克里斯懵了一下。

 

“算了，想你这种乖孩子也不可能知道。”达米安耸了耸肩，“很高兴你醒来时没像陶德一样发疯。你中招之后他冲过去救你，然后也中了同一招。”

 

“唔……我想见见他。”克里斯爬下床，他身上穿着白色医疗大褂，双腿之间空荡荡的，如果被风吹起来就会一览无余，而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道谢？”达米安挑眉，“我建议你先换个衣服。刚才杰森好像也穿着病号服冲出去了，你俩就这样见面可能让别人误会你俩中了什么……暴露狂魔法之类的。”

 

克里斯好像没听到达米安说什么，径直走向门口。

 

“我说衣服！”达米安忍无可忍地冲克里斯背影喊道。克里斯如梦方醒般回过头看着达米安，眼神从失焦逐渐凝聚，认真得简直有些可怕。就在达米安眉头皱起的下一秒，克里斯微微笑了一下。

 

“帮我挑一身好吗，你最喜欢的。”

 

“啊？”达米安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克里斯会这么说，“什么叫我最喜欢的？你要干嘛？”

 

克里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转身走出门，下一秒就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一脸困惑的达米安……克里斯没事吧？他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他熟悉克里斯就像熟悉他自己，小超人显然非常理智，扎塔娜说这个魔法不会造成什么比头痛更严重的伤害，希望她没有搞错什么。

 

达米安坐电梯直达楼上宿舍区，宿舍门是声控、指纹加虹膜的，只不过达米安具有进入克里斯宿舍的权限……他自己偷偷搞的，克里斯知道，只是懒得表示反对。衣柜里除了一套套制服外就是难看的格子衫和肥大的牛仔裤，克里斯的审美很难恭维，他只喜欢那些穿上去舒服的东西，那些不会吸引过多注意力的服装。

 

还不如穿制服。达米安在心里鄙视了这个衣柜之后还是挑出一件红色格子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衣服带着露易丝惯用的薰衣草洗涤剂味道，还有阳光，它们闻上去就像是克里斯，安静而温暖……普通，而且蠢。达米安的意思是。

 

随手拿了件内衣卷在牛仔裤里，达米安抱着这身衣服走出克里斯宿舍，出乎他意料，克里斯和杰森都在公共休息室里，提姆站在门口，表情也很不解。杰森看上去很糟糕，眼里不满红色的血丝，脖子青筋暴出，而坐在他对面的克里斯虽然苍白但看上去十分平静。

 

“他们在干嘛？”达米安问道，声音不自觉放低。

 

“不知道，他们这样互看好一会儿了，一个字都没说。我还指望你能告诉我。”提姆翻了个白眼，“你猜这魔法会不会让他们相爱了？大红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在挣扎，不过你看克里斯的眼神多深情……”

 

“恶心。”达米安露出看垃圾的表情，“我没想到你竟低俗到这地步，德雷克。”

 

“不开玩笑。”提姆摆摆手，“克里斯怎么了？杰森醒来之后就疯了一样吵着要找罗伊和科莉，我说他们正在往这里赶，他才安静下来。他俩为什么不说话？正在用电磁波或者心电感应交流吗？你对这个魔法有什么头绪？”

 

“我怎么知道。”达米安想到克里斯专注得吓人的眼神，“也许你该牺牲一下自己去中招试试，假侦探。”

 

提姆笑了，他正想说什么，克里斯站起身来结束了与杰森的沉默相对。杰森没有看他，红色正从男人脸上褪去，此刻他看上去非常疲惫。

 

“达米安。”

 

“你的衣服。”达米安把衣服扔过去，一团残影闪过，克里斯已经换好了衣服，病服拿在手中。

 

“大红你要换一身吗？楼里还有小孩子，万一一阵风吹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你就要进监狱了。”提姆调侃地说，“我想我可以借你一身迪克的旧衣服，深V领。”

 

杰森无动于衷。达米安咧嘴嘲笑了下尴尬的提姆，同时躲开了提姆踢向他屁股的腿。

 

“走吧。”克里斯说，声音没什么起伏，看样子也不打算解释他和杰森刚才在干什么。达米安没有追问，反正克里斯总会告诉他的。他跟着氪星男孩走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问题——“你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克里斯反问。

 

达米安又要皱眉了，在他做出这个表示不悦的动作之前克里斯转过头纯良地冲他眨眨眼。“我今天为了拯救世界中了魔法，你得对我好点，一整天休假就不错。”

 

“你休啊，我拦着你了吗？”达米安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你得陪我。”克里斯演技非常浮夸地装着可怜，“万一这魔法有什么后遗症，我不小心把一个城市掀翻了怎么办？”

 

“你最近很想晒红太阳光浴吗。”达米安危险地眯起眼睛，活动了下手腕。克里斯直直看着达米安，眼里写着无辜无辜无辜，达米安在这做作的柔软目光中败下阵来。

 

“下不为例。”达米安摘下多米诺面具，用手将不服帖的头发梳在后面，不自觉勾了下嘴角，看上去帅得要命，“去哪儿？”

 

“我听你的。”克里斯咧嘴笑了。

 

“是你要休假，不是我。”达米安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放弃了，“我觉得你今天不太正常。”

 

“都是因为魔法。”克里斯笃定地说，“好了快点我们去哪儿，时间不等人。”

 

“你突然这么问，我怎么知道去哪儿？火星？”

 

“你想去火星？我们走……靠你打我干嘛？”克里斯一点也不疼，达米安依旧保持着手刀敲他头的动作。

 

“火星你个头。”

 

“你说的火星！”

 

“大都会动物园。”达米安不像是有给克里斯反对的权利。

 

克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差不多是时候放弃偷大熊猫了吧。”

 

“不是偷。我调查过了，哥谭的气候更适合大熊猫，我这是为这种濒危动物着想，可惜愚蠢的美国市政厅从来不听取任何有点常识的建议……”

 

“停！停！大都会动物园！我知道了！”克里斯及时打断达米安的长篇大论，非常熟练地对达米安张开怀抱，达米安习惯性地>tt<一声表示不屑，接着钻进克里斯怀里，克里斯一手护住他脆弱的颈椎，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

 

沉默。克里斯和达米安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只要往前凑一点，彼此的身体就会紧紧相贴。

 

“飞啊你？呆在这儿干……”

 

落地。

 

“……什么。”

 

克里斯：“你刚有说什么吗？”

 

达米安：“……把手放开。”

 

两个人从大都会巷子里溜出来，买过票后走进动物园。今天是周末，动物园里有很多带着孩子来玩的家庭，克里斯和达米安从一拨又一拨吵吵嚷嚷的孩子中间挤过，当他们终于停在大熊猫馆前面时，达米安看上去焦躁得要喷火，而克里斯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双色棉花糖。

 

“来一口？”克里斯撕下一块递到达米安面前，又在达米安逐渐黑下来的脸色中默默塞回自己嘴里。熊猫馆人很多，达米安在里面左右腾挪没一会儿就轻松站在了最前面，克里斯相对笨拙（而且小心控制着力气）地挤到好友身边，同时为对方挡住来自身后的拥挤。达米安专注地看着那两只刚刚来到大都会的熊猫，它们抱着竹子自在地啃着，对玻璃外一双双放光的眼睛毫不在意。

 

“你知道我们本来可以去看野生的熊猫，对吧。”克里斯艰难地说，“说真的我快撑不住了，后面的人再推我他们就要摔倒了。”

 

达米安不说话，转过身，脸几乎蹭到了克里斯的眼镜架。“走。”

 

克里斯叹了口气，看着达米安或蹲下或闪躲，没过一会儿就出现在熊猫馆出口回过头不耐烦地望着他。

 

那双绿眼睛……他们之间隔着无数双眼睛，绿色的、灰色的、褐色的、蓝色的，唯独那一双，唯独这一双让他想要永远凝望。

 

“怎么这么慢。”达米安伸出手帮克里斯整了下领子。

 

“接下来去哪儿？看大象？”克里斯傻乎乎地张望着，“还是狮子？”

 

“企鹅。”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说，“极地馆，右拐。”

 

“你比我还熟悉大都会动物园。”克里斯耸耸肩，手里不知从哪儿搞出了一杯可乐，“来一口？”

 

达米安毫不客气地凑上前一口气将可乐吸光，冰得忍不住皱起脸。

 

极地馆里正赶上喂食，憨态可掬的企鹅们围着饲养员笨拙地昂着头张开嘴，那些挤不到前面去的小企鹅只好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隔着钴蓝色玻璃的反光，克里斯注意到达米安正在看他的倒影。他们就这么看着一块玻璃中的彼此，谁也没打算戳破，谁也没打算移开目光。

 

最后，克里斯上前一步，达米安转过身来背靠着玻璃。这只是极地馆的一个小角落，没人注意到他们。克里斯微微低下头，双臂搭在达米安腰上，呼吸浅浅地落在达米安唇边。达米安耳根迅速泛起红色。

 

“你还真不记得了。”达米安声音有些懊恼。

 

“你是说我为了救你在这里被阿莱克西娅抓住？”

 

“那是你自己蠢。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让自己被一个卢瑟抓住吗？”

 

“然后我摔进极地馆里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洞，你抱着三只小企鹅说‘如果你再撒这种蹩脚的谎言我就让企鹅啄死你’。”

 

“我确信我说的是用氪石抽不是让企鹅啄。”

 

两个人对视半晌，克里斯先笑了出来。“好吧，好吧。”

 

“所以说，你到底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达米安推了下克里斯，两人分开一点，刚好一对男女情侣从他们身旁走过，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会意的笑。

 

“现在几点了，六点？是不是该吃饭了？”克里斯故意看着自己手表，“大都会披萨饼怎么样？之后你大概想去夜巡？”

 

“演技太差。”达米安冷哼一声，“话题岔开的太生硬。”

 

克里斯依旧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招数不在新，有用就行。十分钟之后他们出现在大都会动物园外最有名的披萨店里，双倍芝士的全素披萨，也只有达米安会吃这种搭配诡异的东西。克里斯小口嚼着自己的披萨，看上去不是很有胃口，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优雅使用刀叉的达米安，就好像要把他的所有动作全都刻进脑海里。

 

“你看我干吗。”达米安头也不抬地说，然后将一块披萨送进嘴里。

 

“其实你可以直接用手拿着吃，我又不是没见过。”克里斯诚恳地笑着说，换来的是达米安一个白眼。有时候他们大家会在少年泰坦里点披萨外卖，各种口味的披萨堆在桌子上，没人想着拿刀叉，完全没必要。达米安的嫌弃只保持了五分钟就在芝士的诱惑下瓦解了。

 

吃完饭后，克里斯带着达米安回少年泰坦换了罗宾装，他自己也换上小超人制服。

 

“夜巡你还要跟着我？你不是给自己放假……你再这么冲我眨眼睛装无辜我就动手了。”达米安看着跟在身后飞的克里斯一阵无奈，而克里斯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有小超人在身后飞，罪犯基本在第一秒就放弃挣扎束手就擒了，罗宾这一晚上过得很不开心。

 

“第六区清理完毕。”达米安恶狠狠地在蝙蝠线路里说，然后关掉耳麦。此刻他和克里斯并排坐在韦恩大厦塔顶上，滴水兽旁边，他们之间放着两杯热可可和两个墨西哥鸡肉卷。达米安侧过身看着克里斯，那是一个“我假装我很耐心很和善实际上我已经完全没耐心了”的眼神。

 

“现在说吧，你今天到底犯的什么病。”

 

“就是个噩梦。”克里斯长出了一口气，自嘲般笑笑，“没什么大不了。”

 

“我忍你一天了，克里斯·肯特，氪石在我右边第二个口袋里，虽然你不是很怕氪石，但当我揍到第一百下的时候，你猜结果会是什么？”

 

克里斯迅速双手举过头顶。“我招。我梦到明天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梦到？”达米安神色古怪，几秒后他爆发出一阵笑声，“然后你就被吓成了这样？哈哈哈哈啊哈亏你还是个氪星人。”

 

“我知道。我知道。”克里斯懊恼地拿起可可喝光然后一道热视线烧掉纸杯，灰烬在风中吹散，“这有点傻。”

 

“是非常傻。”达米安评论道，“而且你居然还问我想去哪儿。以为世界末日的笨蛋是你，难道你不该去一些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克里斯没回答。达米安转过头时发现克里斯正在注视着他，月光下金红色头发的男孩温柔的神色仿佛在流淌，而达米安就在它之中渐渐沉溺。克里斯在缓缓凑近，达米安没有后退，他看着克里斯，那双有魔力的褐色眼睛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在这双眼的注视下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克里斯就是这么个傻瓜。达米安为什么会容忍这种傻瓜，看来会是个永远的谜。

 

“对不起，达米安。”克里斯忽然说，就在距离达米安嘴唇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什么？”达米安愣愣地问。

 

“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不能陪着你。”

 

“最痛苦？不能陪着我？”达米安摸不着头脑，“你还在想你的噩梦？”

 

克里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达米安，他们离的如此近，可达米安却感到很遥远。

 

最后，达米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该死的魔法。”他大义凛然般后倾身体，张开怀抱，“算了，你想看就看吧，仅限今晚。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傻逼。”

 

克里斯忽然靠了上来。“我爱你。”

 

双唇相接。达米安瞪大双眼，世界天旋地转。

 

 

 

 

 

达米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达米安·韦恩的手机，不是蝙蝠线路。他带着些许狂躁地扫了眼来电显示——小超人。

 

妈的。

 

达米安按下挂断，转个身继续睡，下一秒窗户“砰”地打开，一个男孩背对月光悬停在空中。

 

达米安眯起眼，这场景似曾相识，月光下一张背光的脸，睡梦被搅扰的烦躁让他瞬间喘不过气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起床！”

 

“想打架吗外星怪物。”

 

“你以为我就很想和你这种自大狂组队？”

 

“……”达米安张了张嘴，然后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

 

“外面等我，乔纳森·肯特。”达米安露出一个很累的表情，“我很快下来，”

 

乔有些不适应地转过身，接着又犹豫地开了口：“你没事吧？”他们的见面很少有不以打架做结尾的。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只是个醒来就会全部忘掉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