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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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不要总想着开车如果会开我早就开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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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百无聊赖地走在雷宵古身后，他对海盗联盟地形并不熟悉，毕竟是外勤人员嘛。至于他的队长，韦恩家的小少爷，奥古家的小王子，此刻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木质十字架上抬往料理房——大家都这么叫人鱼囚室，即将被采血或宰杀的人鱼都会关在那儿。人鱼囚室的地板上有榫卯结构，可以将十字架底端插进去，这样人鱼们即使力气再大也动弹不得，囚室的天花板上还有蓄水装置每隔一段时间往下泼洒海水，好让那些人鱼能够新鲜地活到屠宰之前。

谁能想到海盗联盟曾经尊贵无比的继承人现在竟要被关进料理室呢？

蟋蟀原本是埋在哥谭用于在必要时候谋杀布鲁斯·韦恩的一步棋，雷宵古不惜暴露他为的肯定不是抓一条未转化完成的半人鱼。雷宵古虽然丧心病狂，但也不至于为了长生不老连自己外孙都吃得下去。这老头儿。

人鱼囚室打开了，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地上积水未干，也许是刚刚洒过。几个圆形小洞里的水看上去脏兮兮的，似乎在那儿积存了很久。两个海盗将十字架固定好，黑水从木柱边缘的缝隙溢出来，看上去相当恶心。雷宵古后退一步以免踩到那些液体。

真可怜啊。蟋蟀叼着刚在外面掐掉的一截野小麦茎，有些同情地想。用于捆绑人鱼的木架对一个少年来说过大了，达米安整个人被铁链绑着悬空，双臂挂在横木上，头无力地垂下，双脚距离地面足有二十厘米。他双眼禁闭，脸上蜕皮得厉害，还没从噩梦中醒来……醒来才是真正的噩梦。达米安待他不错，韦恩标准的不错，不过蟋蟀也没办法——伟大的道路上总得有点牺牲。

“洒水。”雷宵古命令道，不是祖父亲情带来的怜惜，而是想让达米安醒来。他这种人总爱炫耀，朝年轻人卖弄一下自己的荣耀，好像这样就显得宝刀未老似的。雷宵古大概会废话很久，蟋蟀有点想翘班了，不过不行，他还在期待达米安看他时会露出什么表情……啊，这么说来他和雷宵古区别也不大。

一盆水淅淅沥沥浇在达米安头顶，就像灌溉一棵植物。海水顺着达米安头发流下打湿他的罗宾制服，那很不幸是件防水的衣服，海水半点也滋润不到达米安的身体，而雷宵古好像完全没主意到这点。

达米安咳嗽了两下，缓缓醒转，蟋蟀不自觉上前一步，他嘴角的笑容大概让雷宵古有一刻的疑惑，不过又很快释然了，大概是以为达米安在罗宾战船队时经常刁难他，此刻他在享受复仇的快感。

唔，也可以这么说，刚在达米安·韦恩手下工作那一个月确实不好过。

达米安的绿眼睛先是睁开了一个小缝，他略微抬起头，十分迷茫地环顾四周，试图活动手脚。当然，失败了，他没有显得很恐惧，冷静得让人想鼓掌。达米安看到了蟋蟀，他的副官，现在的职位是叛徒，于是也就想明白了整件事。

“达米安，吾血裔之耻，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雷宵古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音都透着轻蔑与傲慢。

去你的没想到，我的计划你可是立马就批准了。蟋蟀腹诽。

达米安处于绝对的弱势，但嘴上仍是不落下风。“你说话的方式透着一股老朽的味道，外公，人鱼血看来对皱纹和老年痴呆没什么作用。”

一脉相承的说话方式，蟋蟀就喜欢听这个。

“真高兴看到你还有说话的余力。”雷宵古恶毒地说，“转化成人鱼可是个辛苦的过程。”

达米安面部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怎么，还不知道？达米安，我曾寄予厚望的外孙啊，你已经堕落到连人类也不是了。”海盗联盟的主人伸手掐住囚徒的下巴，稍一偏转，达米安耳后几道细密如刀痕的伤口暴露在人们眼前。

“腮？我的血脉竟有如此丑陋的姿态，真是令人不快。”雷宵古话虽这么说，看上去却显得很高兴，标准的公主动画片里坏人得逞时会有的那种。

达米安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他能控制得也就只有眼神了。蟋蟀认为这种不服输的态度还怪可爱的，像只咬不到人的吉娃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达米安扭过头想甩开雷宵古的手。

“我从未想过你还会有这么大用处——迷惑一头野兽？你对它有什么吸引力？”雷宵古自言自语般问道，“是单纯兽类的性欲还是宠物对主人的钟情？它能为你做到哪一步？”

“你终于老到失心疯了吗？”达米安冷冷问，可他声音中微弱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动摇。

“不不不，达米安，流着我四分之一血的珍兽，你不知道你能为我带来什么。”

已经连人类都不是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蟋蟀忍不住要打哈欠了。

“如果你打算吃我，我没意见，反正你恶心的血统我也不想要，权当是还给你了。”达米安毫无惧色地说着恐怖的内容，“小心被我的肉噎死啊，外公。”

“吃你？”雷宵古仰头大笑起来，“不，不，不，我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把你这种废物抓回来。你会给我带来别的东西。”

“什么？”达米安的瞳孔猛地收缩，而雷宵古只是笑，不回答。

“你到底要做什么！！”达米安无法保持淡定，他剧烈挣扎着，而木架纹丝不动，“说话啊！！回答我！！！”

雷宵古耐心地等待躁动平息。达米安气喘吁吁地垂下头，声音像是拉破的风箱——他又开始缺水了，如同被扔上岸的鱼。

等达米安喘息声渐小，意识似乎又开始模糊时，雷宵古这才伸出手冷酷地揪住他头发，拎起他的头。两双何其相似的绿眼睛对视。

“一个完美的新身体，一条真正的人鱼种鱼。我没用的外孙，这就是你对我最后的价值。”

达米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被重重扔下。雷宵古转身离开人鱼囚室，步伐从未有过的轻快。蟋蟀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凑近达米安。

没有质问，没有羞辱，达米安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滚。”轻而无力的一声，几乎听不出声带振动。

蟋蟀不想承认自己竟有一点受伤。不过，好吧，谁在乎呢？转身离开，厚重带锈的大铁门在他身后关上。

……一切都按雷宵古的计划进行着。快了，就快了。

玛雅抬不起头来，尽管科林一直重复着不是她的错。

“我们都相信杰米尼。”科林将两只手轻轻搭在玛雅肩上，“达米安会没事的，雷霄古肯定不会对自己外孙做什么，顶多把达米安关起来，我们肯定能把他救出来。”

玛雅摇摇头。是她的错，不管别人怎么说，蟋蟀在他们身边潜伏这么久她却毫无察觉，如果那天在海上她没有疏忽，蟋蟀也不可能……

“我本来应该保护他的……我应该看好达米安，可是……”

“别说了。”科林打断玛雅的自责，他听到了海港传来三声钟响。

布鲁斯·韦恩，哥谭海港的领主大人，在长达两个月的远航之后终于归来。说明状况的信使已经先一步迎上他的船说明了状况，同样得知消息的还有提姆·德雷克，尽管他们并没有写信通知他。隔着窗户，黑色的船队像从地狱而来，沉默地劈开海浪进入港口，隔着这么远距离都能闻到它们身上的金属与硫磺味。

——蝙蝠船队，这个海上最恐怖的传说，海军最强劲的武器，至今为止一无败绩。曾差点全军覆没，曾差点全部葬身海底，但最终总是胜利。而它们的主人就是布鲁斯·韦恩，达米安的亲生父亲，所有罗宾与前罗宾的导师。这些纵横大海的少年们都是从布鲁斯那里习得海洋与人类的知识。

科林站起身，披上军装，眼底的不满翻涌着。布鲁斯比他预计回来得要晚足足两天，而布鲁斯又严令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走。”科林拉住玛雅的手，玛雅在颤抖，布鲁斯曾私下拜托她帮忙照顾达米安，而她令所有人失望了。科林意识到这一点，握玛雅的手又用力几分，“没事的。”

不会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达米安可是被抓走了啊！玛雅忍不住想开口，可她抬起头时看到了科林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瘦小的红发男孩已经比她都高了，肩膀宽阔臂膀结实，成为了一个优秀而沉稳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走在她的前面，看上去能够扛起一切，承担一切。

她的弟弟们，上天赐予她的家人。她早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守护他们两个，她已经失去了一个……

她绝不能让雷霄古伤害达米安。

他们一起走向港口，迎面走来的是身披黑袍的布鲁斯·韦恩。布鲁斯身侧走着一个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还滴着水珠。

“韦恩先生，肯特先生。”科林微微低头致意，而玛雅惊恐地捂住了嘴。她的手从科林手中抽出来，颤抖着指向男人身后——

“那条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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