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本章重点介绍了包子与蝙蝠家的关系
＃然而并不甜
＃前文请在撒谎可耻风苟TAG下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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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氪星基因和蝙蝠家兼容性太好，芬里尔和耶梦加得转瞬之间就成为了家族中的一部分，就好像他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哥谭英雄们大多独来独往或是各有小队，彼此协同的情况并不算多，也不怎么同时出现在蝙蝠洞里——不是刻意避开，只是大家都太忙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聚在一起。芬里尔和耶梦加得给了某个让他们来到大宅的理由，虽然在达米安看来，这群哥谭英雄们饶有兴趣的表现更像是动物园里来了什么新奇的动物。

“说真的，我以前一直担心你要有孩子了怎么办。”某一次看到达米安给耶梦加得扎辫子时迪克不由得发出感慨，“杰森打赌你会像训练斯巴达人一样把他们扔进深山老林里。”

“我们去过！”耶梦加得眨巴着翡翠般明亮通透的眼睛，小手抬起想比划什么，又因为怕干扰父亲而不敢乱动，“我喜欢那儿。”

迪克努力理解然而失败，只好摇摇头。“好吧。”他说，“奇妙的基因。”

迪克正在变成无可救药的傻叔叔，他对芬里尔和耶梦加得的无限娇惯正让两个孩子在任何方面变得为所欲为。达米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成年人偷渡冰淇淋进他的门，他从来没禁止过芬里尔和耶梦加得摄入这种不健康食品，只是需要严格定量——格雷森他怎么敢？靠着无限量供应的冰淇淋，迪克已经成为两个孩子最欢迎的人，并且第一次背着他们无所不知的父亲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无论如何，这是两个永远不会招人讨厌的孩子，他们是完全是幼年达米安的反面，他们喜欢所有东西，哪怕是墙角的蜘蛛网，他们爱着所有家人，尽管其中一些甚至还不被达米安口头承认。他们就像两只乖顺的小动物，如果你朝他们招招手，他们就会飞奔过来，用甜蜜的声音回应你，用眼神询问你的需要。一切于他们都是游戏，你永远找不到任何孩子比他们更愿意为你端一杯茶。

然而达米安永远是一切的中心。无论在做什么，只要达米安出现，他们就会停下正在做的事，欢快地叫着“父亲”跑到达米安身边，这就让轻微点头回应一声“嗯”的达米安看上去有些冷漠。

“你就不能给他们个拥抱？”还是迪克，他距离哥谭更近，最近又刚好不是很忙，不像杰森或其他人——法外者最近被中东某些事分了神，好像是什么本体不明的怪物。在不涉及哥谭的情况下，达米安不是很关心别人正在解决的麻烦。

达米安尊重迪克在家庭方面给出的意见，但说实话，他的孩子没给他什么主动展现关心的机会，他们总会在他伸出双臂之前凑过来，在他出声询问之前把他不在场时发生的所有事竹筒倒豆子般一桩桩一件件讲得无比细节，达米安需要做的只是答一声“嗯”。

距离布鲁斯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达米安除了红太阳手表和亲身经历之外没找到什么能说服父亲的证据，所以某天提姆擅自占用了他在蝙蝠洞里的位置同时表示可以提供帮助时，达米安没有立即把他赶走——有趣的是，提姆是家里最不知道如何跟芬里尔和耶梦加得相处的，理智上他不同意把两个孩子留在蝙蝠洞，情感上他拒绝相信这两个孩子携带达米安的基因。

“说来听听。”达米安阴沉着脸说，努力不去在意提姆把蝙蝠电脑桌面搞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换了提示音和对话框颜色。

“家庭DV……在发出你的经典嘲笑声之前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提姆说，达米安的TT憋在鼻腔里蓄势待发，“布鲁斯担心的主要是两个半氪星人失控，你无法正确教育两个孩子以及他们会变成你的拖累……我不是说你老爸觉得你是拖累。”

达米安点点头，允许了提姆的冒犯，于是提姆继续说下去：“我们只要证明芬里尔和耶梦加得能控制力量，你能教育好他们以及他们改善了你恶鬼一样的人生就行了，有什么比一部家庭DV纪录片更有说服力呢？”

“就这样？”达米安皱眉，没有掩饰表情中的失落，他原以为提姆会什么逆转性的策略——好吧，某种程度上他还挺认可红罗宾的，他承认。

“除非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提姆耸耸肩，“别忘了，这件事情上我是布鲁斯派。”

“……我去找纽扣摄像头。”达米安理解提姆的选择，如果他们两个立场调换恐怕他还会反对得更坚决一些。提姆从转椅下抱出个纸盒，站起身走向达米安，非常郑重地将它塞进穿着蝙蝠衣的男人怀里。“用这个。”

“‘奥兰治摄影机v3600——记录幸福的一点一滴’？”达米安念出箱子上的广告词，一时搞不清提姆想做什么。

“韦恩集团开发超高像素镜头配以便捷联网功能，傻瓜模式自动对焦防抖调整曝光，重量是上一代的二分之一，支持云盘存储。试用品，还未发售，记得给售后服务部反映使用体验。”提姆轻描淡写地说，搞到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还有，不客气。”

“我没说谢谢。”

“你应该说，言传身教。”提姆真是爱死了达米安吃瘪的脸。

家庭DV是个烂主意，达米安全身心抵抗这个主意，但他还是把DV交给了阿尔佛雷德，鉴于他最近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不会很多。老管家培养了新的兴趣爱好，他总是随身携带相机，甚至做饭时也会放下锅铲拍摄两张仰着头冲他流口水的小脸。芬里尔镜头感非常差，每次对镜头对准时都僵硬得像是关节生了锈，一开始在镜头前走路还会同手同脚。耶梦加得则是他的反面，镜头于她而言像是一针兴奋剂，她没法不在镜头前露出笑容，也喜欢被人注视。

试录了一天后，达米安和提姆暗搓搓缩在娱乐室里检验成果。大部分是阿尔佛雷德录的，带有明显偷拍色彩，有两个孩子和动物相处的画面，在花园里捉迷藏和角色扮演——今天的故事是小红帽与大灰狼，还有睡午觉和喝下午茶。家人的拜访是重点部分，斯蒂芬妮教两个孩子唱了首歌，耶梦加得有点跑调，芬里尔唱起歌非常好听，视频结尾是斯蒂芬妮冲阿尔佛雷德嚷嚷着这段歌声一定要发给她，她想做手机铃声。看完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片段后，提姆瘫在沙发上半晌没说出话来。他转向达米安，达米安似乎挺满意的，嘴角还带着微笑——天啊，微笑。

“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提姆终于忍不住问。

“哪里？”达米安警觉的态度像是随时准备为他的孩子们跟提姆斗个你死我活。

“你这不是养孩子，是养宠物。”提姆掰指头细数，“吃，玩耍，睡觉，吃……”

“布朗有教他们唱歌。”达米安反驳，却最终在提姆同情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你真的完全不懂教育。”提姆总结道，同时下单了好几套教育类书籍。达米安花了几天空闲时间大致浏览了一下后就拿它们生了火——这一幕也被记录在了镜头里。

除了达米安能猜想到的，镜头还记录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每晚他回来时两个孩子都会等他，他原以为是超级听力或者别的什么氪星力量让他们能提前知晓他的归来，可实际上每到凌晨四五点左右他们就会从床上跳下来，在蝙蝠洞等待直到达米安归来。有时候他们会玩耍，更多时候只是和黑猫和大狗缩在一起。

我不会真的在把孩子当动物养吧？达米安难得产生了自我怀疑。至于猜测的反面，也就是把动物当人养这个可能性他拒绝考虑。

克里斯有选择性地剪辑进镜头里，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家庭记录——好吧，至少芬里尔糟糕的镜头感找到了来源，克里斯在录像时有一次咬到了舌头。他懊恼地抱怨说自己不喜欢被近距离曝光，每次新闻发布会都是达米安发言，要么就是很远的地方有朋友替他捧着稿子，他靠着超级视力念出来。

这周末没什么事，达米安打算久违地带芬里尔和耶梦加得出一次门，取材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带两个孩子熟悉现代社会——他们已经足够熟悉电子游戏和网购了，诚然。和普通人进行接触也是必要的。那套中年大肚子老父亲的装备再一次派上用场，芬里尔和耶梦加得丝毫不会因为父亲改变形象而困扰，他们大概凭借心灵认识他人……或者嗅觉听觉，达米安不能太确定。

今天的行程是迪克订的，包含商场游戏厅快餐食物，室内滑冰场和市中心新开的甜品店。达米安嫌弃的表情在两个孩子放光的眼神中生生变成僵硬的点头。他们先是来到超级英雄快餐店，芬里尔和耶梦加得根本无法决定要吃什么，他们什么都想要，各来一份打包带走又显得不太像正常人，他只好像所有不堪儿女撒娇的爸爸一样承诺以后再来。达米安先将孩子们安顿在靠窗的座位上，在桌上摆好摄像机，叮嘱他们不要乱动，自己去点餐，大脑里盘算着快餐里少得可怜的维生素或纤维素……

会发生什么呢？他的两个孩子如此驯顺，快餐店又是个称得上安全平和的环境。达米安做梦也想不到当他回头时一切会看到芬里尔会将手伸向塑料椅子——托盘里的炸鸡和饮料飞落在地，耳畔是店员小姐和其他客人的惊呼，达米安无暇顾及这些，他眼中只有那快得近乎残影的塑料凳和它所对准的陌生路人。

“哐！”闷响伴随着剧痛。达米安稳稳地接住了椅子，芬里尔仰头看他，刚刚还平静的眸子里像是被人投入了石头，瞬间泛起波动。

“父亲！！！！！”耶梦加得尖叫。

“松手。”达米安低声命令道，额头流下冷汗。不陌生的痛感，骨头八成断了。他身后的男人一脸愣怔，为突然挡在他面前的达米安，也为达米安手中凭空多出的椅子。短暂的视线相交中达米安没看出他身上的任何异常——自以为时尚的大一码连帽衫，加大破伤风而死可能性的劣质唇钉，毫无攻击性的身材与反应力，浑浊的瞳孔里透着平庸与愚蠢。

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芬里尔放开手，他依旧沉浸父亲突然出现的震惊中——他伤害了父亲，这是绝对不会也不允许发生的。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父亲要挡在他们之间？他想不明白，他没法想明白。

“回车上。”达米安说，顶着他们不安的目光放下凳子，强撑出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两个孩子都没有反对，耶梦加得一手紧紧抓着芬里尔，另一手轻轻揪住达米安裤腿，他们默不作声地走在达米安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快餐店。达米安用还能动的手拿起摄像机，这点痛苦不难忍受。整个过程发生的太过迅速，谁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父亲猛地放在他的孩子与路人之间，手中拿着塑料座椅，另一只手臂垂下的样子有些诡异。

回到车上后，达米安没说一句话，而是径直打开摄像机——芬里尔突如其来的攻击一定有他的理由，达米安没从那陌生人身上发现什么异常，说不定芬里尔察觉到了。

……达米安这么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可是等待他的注定是失望。

他离开桌子后没多久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在经过这张桌子时时不小心碰倒了耶梦加得放在桌边的水杯——那是她最喜欢的小猫图案水杯。耶梦加得愕然且愤怒地看过去，对方则无理地低下头恶狠狠地说了句：“看什么看！”接下来发生的事，达米安已经知道了。他合上摄影机，从驾驶座上转过头。

“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关于你刚才的行为？”达米安怀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

“对，对不起，父亲，我不是故意伤到您的。”芬里尔小声说，他绿眼睛里写着畏缩，就像任何一个不小心伤到父亲的男孩，可这不是达米安期待的回答。在父亲咄咄逼人的注视里，芬里尔困窘地低下头，似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们忘了拿耶梦加得的小猫水杯。”

水杯，比起差点用超级力量杀人的举动，芬里尔在意的只是水杯。达米安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不能说是发生，它一直刻写在芬里尔与耶梦加得基因深处，这是他们天性的一部分——从芬里尔毫无悔意的目光里，他看到了一个冰冷残酷的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