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爆米花群成立一周年贺文！！！认识你们大家超开心！！！

#关键词：世界末日前一天 浴室 机器人达米安

#鸡血产物，明天早上再读的时候我一定会后悔自己虾写了个球

————————————————————————

从悬崖上看，哥谭被灰色阴霾笼罩。

 

小小的子弹型黑点坠落，在灰雾中穿出一道圆柱体的通道。

 

场景像是掉帧的老旧动画。没有声音，时间无限延长。

 

身旁克里斯飞起的动作像是被人按了慢放，达米安能看到他紧身衣下每一块肌肉的紧绷和放松。

 

不，别去，不……

 

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红蓝身影被哥谭吞下嚼碎。

 

“轰——！！！！！！”

 

地狱之门打开，耀眼白光笼罩一切，山崩地裂，热浪将达米安推出去好远，重重摔在墙壁上。

 

眩晕，巨大的蘑菇云在失焦的视线和双耳嗡鸣声中升上天空。

 

哥谭被灰尘淹没，灰尘之下尸骨无存。绿色气体争先恐后从巨大伤口中溢出，尖笑旋舞着攀上黑云，融入大气。它们会化成风，化成雨，藉由流动不息的生态循环到达这世界的每一处。世上再不会有理智幸存。

 

恶魔降临人间。

 

世界末日。

 

1

“超人，你去哪儿？”戴安娜快步追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

克里斯回过头，神色平静。“有事吗，神奇女侠？”

“作战会议做的很好，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指导了。”戴安娜拍拍少年的肩，曾经不到她胸口的小男孩如今已比她高过一头，纤腰阔背，眉眼英气逼人。

克里斯垂下头，没有显得很高兴，他越发不常笑了。“您过奖。”

“我知道你和现任蝙蝠侠的关系。”戴安娜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口，“我很抱歉，但他是咎由自取，我们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选择与暴徒为伍。你只是做了你必须做的。”

克里斯依旧沉默，棕色双眸是审视、甚至冷漠的。

“卡尔会为你骄傲。”戴安娜踮起脚尖吻了徒弟的额头，“我为你骄傲。”

“谢谢。”克里斯回答道，可眼中没有一丝喜悦，仿佛灵魂不在躯壳中，戴安娜的任何言行也无法触动他分毫，因为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肉体。

“记住，正义与你并肩，明天的决战我们不会输。”最后，戴安娜说道。克里斯嘴角勾起，大概是一个认同的微笑。戴安娜转过身，腰间真言套索猛地晃动一下，发出淡淡金光。她走出好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对了。生日快乐，克里斯。我的孩子。”风吹乱了戴安娜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然而克里斯知道她脸上一个悲悯的表情，同情与嘲弄的混合体，“如果你有什么要做，快去吧。自己多加小心。”

克里斯身体略微抖了下。他无声地点点头，飞进哥谭诡谲的夜空中。

达米安所经之处皆有人点头致意，而他鲜少回应。

这些人中很多原本是缺乏管教横行霸道的不良少年，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肆无忌惮地伤害周遭的一切，挥霍自己的能力和未来，直到有一天枷锁重重扣下。别说自由，就连思考的能力都险些荡然无存。虚假的高傲支离破碎，没人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就给予原谅。就在绝望的境地下，这个身穿风衣的传说站了出来。

他们过去是罪犯，是渣滓，或是无名之辈，蝙蝠侠赋予他们空虚压抑的人生以意义。他保护他们，教导他们，训练他们。这支军队从无到有，他们如今是自由的斗士。

寄居在下水道中的除了老鼠，还有星星之火。

达米安的房间在最近头，他已经很累了，泰瑞始终跟在他身后。

“有什么事吗？”达米安问，难掩不耐烦的神色。

泰瑞小心地关上门，门外有人喊着“自由万岁”。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明天。”

达米安点点头。他欣赏泰瑞的洞察力和勇气，泰瑞早已跨过学徒那条线，成为一个可以信赖的战友。

“请把总指挥的位置交给我。”泰瑞开门见山，神色肃穆，“让我站在他们之中，领导他们。我了解你计划的每个细节，也自信有足够应变能力。”

达米安觉得好笑似的耸耸肩。“你做总指挥，那我呢？”

“你依旧可以保留总指挥的名义。”泰瑞回答，他单膝跪地将手放在达米安膝盖上，就像壁画中向帝王请战的将军，“但请你待在最后方。我可以……我可以为你去死。”

达米安神色微变，泰瑞乘胜追击似的急切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达米安，蝙蝠侠，导师，我知道我们不可能赢，我知道你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也了解这场决战对你的意义。”

“既然你知道，就该明白我不可能答应你。”达米安冷冷道。

“这是关乎人类未来的决战，不是你和克里斯的决战。只要你活下去，自由的军队随时可以再起，只有你有这个号召力。”泰瑞直视达米安灰白色的蝙蝠侠眼罩，那双绿眼睛里会有骄傲或者感动的光芒吗？

达米安只是望着泰瑞，毫无反应。

“我相信正义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终会胜利，我的牺牲不会没有价值，我会带领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泰瑞自白着，身体因激动而颤抖，像是某种狂信者，可他不是，蝙蝠家的人极少陷入狂热。泰瑞经过长久的理性分析和心理斗争，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通往自由，蝙蝠侠的力量是必须的，“这就是你教育我的意义，达米安，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好久，久到泰瑞心脏几乎停跳，达米安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如你所愿。”

泰瑞露出了笑容，一个孩童般纯真的笑。“你可以祝福我吗？”

“祝福？”达米安叹了口气，摘下蝙蝠头罩，绿色眼里隐隐有水光。他俯下身，在泰瑞头顶上轻轻印下一吻。泰瑞待他即将直起身子时闪电般出手死死钳住达米安下巴两侧。达米安神色大变，瞳仁剧烈抖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你是能代表他意志的，对吧？”泰瑞眼神如刀，周身无意识散发的魄力与达米安如出一辙，而他自身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他是达米安发掘的恒星，却认为自己不过是一颗绕转的行星。只有当夜空中最闪耀的恒星湮灭他才能看到自己的光。

泰瑞·麦金尼斯的启程，即是达米安·韦恩的终点。

泰瑞面前的达米安，确切地说，机器人达米安点点头。“他会知道的，亦会同意。我就是他。”

“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泰瑞松开手，站起身。

“和一个人告别。”机器人答道。

“超人？”泰瑞问，表情敬畏且敌视。

“最后的朋友。”

泰瑞冷笑一声，手握上门把手。即将开门的刹那，他忽然想到什么，微微侧过头。“达米安会为我骄傲吗？”

“不。”知晓一切的机器人苦笑，“因为你不需要。”

2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克里斯跟在爸爸身后，怯生生看着这只新的罗宾。达米安皱着眉，试图用嫌弃让自己显得高人一等。

“这是克里斯·肯特。”布鲁斯眼神在笑，“你们两个同龄。”

“我不会跟幼稚的小鬼做朋友！”达米安双手抱臂，“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还有坏人要揍。”

啊，坏人，那时他们的世界有多单纯，非黑即白，一切都由父辈定义，无需判断，无需为自己的判断负责。现在，他们成了彼此定义里的坏人。

蝙蝠洞早在十年前就被彻底掀翻。韦恩庄园不复存在，蝙蝠巢穴也变成露天大坑，掩藏在苔藓和灰尘之下。

克里斯信步走在坑洞中。他和达米安留下的痕迹早已无处可寻，剩下的只有记忆。这个位置，他们曾在这个位置嬉闹着将对方掀翻。还有那里，那块石头后面，他们第一次偷偷接吻。回忆的幻象轮番上演，他和达米安存在于这个洞穴的每一处。从无忧无虑的童年，到肆无忌惮的少年……到最后，到分别。

洞穴的正中心，达米安用氪石矛尖对准他，仿佛他们的过去从不存在。而他冷酷地用热视线穿透那只握矛的手，那只轻捶他肩膀的手，那只为他包扎的手，那只在睡眠中无意识紧抓他的手。

忽然，地下更深处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歌声。“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克里斯本该觉得意外，可心底里却好像早已有所预感。蝙蝠洞原本被铅涂层包裹，超级视力在哥谭地下几乎不起作用。他循着声音找去，停留在一面石壁前。他伸出手敲敲石壁，空心的，歌声即是从里面传出。

下一秒，一只手臂毫不费力洞穿石墙，轻松将石块捏碎，撕开一个大口。莹莹绿光透出来，克里斯猛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脱力——不是氪石。

一个达米安风格的玩笑。

“你就不能先敲门吗？”达米安的声音响起。不是幻觉。

“我可没看到有门。”克里斯走进室内。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圆形池子，这里是布鲁斯失踪后达米安扩建的“澡堂”，终日充盈着拉萨路泉水，蝙蝠洞坍塌时亦被掩埋，不知道达米安是怎么清理出来的。达米安惬意地躺在干涸的池子中，脚边放着一盏绿色小灯——他身上一丝不挂。

哦。克里斯眨眨眼，喉咙发紧。

“生日快乐，亲爱的。”达米安说道，语气轻佻，一如从前，“真可惜哥谭没有蛋糕。”

这是什么把戏吗，擒贼先擒王的圈套？克里斯暗暗审度着这逼仄的绿色小室，当他与达米安对视时，忽然明白了什么。十几年的默契即使中断也从未消失。

一个告别。

明天即是最终决战，达米安想用这种方式为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今晚过后，世上再没有什么克里斯·肯特或达米安·韦恩，有的只是超人和蝙蝠侠，秩序和混乱，强权和自由。

“你看，我没什么把戏。”达米安摊开手，这具形状完美如古希腊雕塑的身体上遍布伤痕，每一道都是一个嘲讽的笑，笑死神孱弱无力，“装备在十米外的石头后面。”

“我可以就这么杀了你，明天不再会有决战。”克里斯一步步逼近，沿着石阶走下池子，达米安只是看他，不打算逃跑也没有畏惧。

“是的，你可以。”达米安说，“我情愿你这么做。”

“你是在向我投降？”克里斯冷冷看着曾经的恋人不知廉耻地将自己摊开。他熟悉达米安的每一处——怕痒，喜欢被亲吻耳垂，小腹的伤疤敏感得不像话，放得开，也容易脸红，为了一两句温柔话什么都肯做。克里斯全都知道，自他之后大概不会有第二个知道得这么清楚。

“明天，决战，只有你和我。”达米安直视那双让他曾让他在噩梦后安睡，最后成为另一个噩梦的棕色双眸，“你赢了，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哥谭，他们不会再有战意，你可以将他们抓起来投入你的集中营。我赢了会发生什么就与你无关了。”

克里斯没能立即回答。他不可能输，达米安知道这一点。再精良的装备都不能使蝙蝠侠杀掉超人，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这场战役胜负早已确定，达米安也许只是想让伤害降到最低。他变了，少年达米安追寻着史诗般的生活：阿喀琉斯的特洛伊战争，亚历山大的远征波斯，牺牲和死亡只是通向不朽的必经之路。原本他会成为这场战役中最伟大的英雄，赢得敌人和追随者的尊敬，成为一种信仰，就像他的父亲布鲁斯·韦恩。而现在他变得软弱，为了那群孩子的生命不惜作出背叛，死得一文不值，墓碑上刻着欺骗和软弱的骂名。

“同意？”达米安问。

“我看不出我有什么损失。”克里斯答道，“只是一点不同，我会俘虏你。”

“而我不会被你俘虏。”达米安自信地笑笑。

“怎么，不忍心见证你疯狂信仰的终结？”克里斯言语尖刻，表情却带着悲悯。从不放弃的达米安·韦恩走入了绝望，他何尝想到过这个。

出乎他意料，达米安摇了摇头。“我们会输这一场，但会获得最后的胜利。我把一切赌在未来。”

“泰瑞？”克里斯想到那个活跃的红色小蝙蝠，“你指的是他？”

“未来不是一个人，是一种趋势。”那种惯常的不屑表情又出现了，达米安用一种解释1+1=2的口气说道，“十年之后，你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把一切赌在那群孩子们身上，即使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你就什么都不是。”

“我们以前不也这么想自己吗？”达米安耸耸肩，“看看现在，正义联盟的主席，哥谭的义军领袖。天知道那群小鬼有多麻烦，真希望十年后面对他们的那个人不是我。”

沉默，凝重的沉默。

终于，克里斯长出了一口气，冰冷的外壳随之融化，他脸上终于有了过去的影子，那让达米安永生不忘的温柔表情。

“所以，今晚呢。一个告别？”

“一个礼物，就是我自己。”达米安眯起眼，“生日快乐，混蛋，让我等了这么久，今晚还挺冷。”

“那是你十八岁时忘了我生日，临时想的花招。”克里斯苦笑，却也无法抑制地觉得怀念，“达米安，我们不能……”

达米安朝克里斯伸出手，眼神恳切而柔软。

“最后一次了，克里斯。让我忘记一切好吗，就像以前一样。”

克里斯望着达米安，此刻一切都不再存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会厮杀，会在曾经训练玩乐的场所展开最后的死战，世界残忍地将两条并行的道路分开，而他们从不曾后悔。

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让克里斯如此深爱，深爱到连性命都可以一并交付——性命，却不是信念。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未来，或是未来选择了他们。

我们是命运的木偶，而达米安却骄傲得像是命运的神明。路西法反叛上帝堕下九天时是否也有相似的感受呢？又或者，他是那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最后一次了。

克里斯俯下身。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他们什么都不必说。双唇相接，久违的记忆山洪暴发般席卷，世界被短暂隔绝在外。没有死亡，没有不可放弃的立场，没有仇恨，他们还是那两个随心所欲的孩子，只要牵起手就满足得像拥有了一切。

“别放开我，别留我一个。”达米安反复低吟着，“杀了我，我想被你杀掉。”

克里斯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在没有达米安世界里活下去，但他知道自己会活下去，即使只是为了见证达米安口中那个十年。

“我爱你。”在达米安短暂失去意识的高潮中，克里斯柔声低语，一滴泪落在池底，“我永远爱你。”

核弹即将坠落，克里斯不知道自己是否赶得上。戴安娜，沙赞，哈尔，泰瑞……他和达米安所倾注的一切都在爆炸范围之中。

 

最后一次回头，达米安已经是破落坑洞上一个微小的黑点。

 

也许我会死在这里。也许孤独地活下去，忍受煎熬的人会是达米安。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未来。

 

克里斯来不及心痛，他直直冲向爆炸，冲向他的结局。他看到了地狱之门打开，看到了绿色恶魔涌出地底，看到了人们尖叫着扭曲着在火中融化。

 

无尽的黑暗将一切溶解。

 

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了。

 

看不看无所谓的Free Talk：

设定分别取自：N52蝙蝠刊哥谭地下存在大量酒神因子，蝙蝠群英会刊核平哥谭，天国降临超人类泛滥引发社会动荡，不义联盟集权与自由的分歧

原本是我的长篇设定，压缩得可能有些模糊……大概就是超级英雄数量大幅增加，熊孩子们到处拉帮结派撕逼，克拉克主张开办学校集中管理，布鲁斯担心这会造成超人类与人类的分裂，两人产生分歧越走越远。之后某次会议突发状况，克拉克死亡布鲁斯失踪，人们猜测是布鲁斯杀了克拉克然后逃跑。当然达米安和克里斯是不信的。

之后克里斯接受戴安娜训练，达米安找爸爸。接下来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两人最终走上父亲的道路，成为敌人。一个代表秩序，另一个追求自由。接下来的故事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