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苟

#被rebirth一万点伤害的我

#chrisdami继被埋进土里之后又惨遭鞭尸

#然而对不起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克里斯小天使，爱你一千一万遍

前文：  01      02      03  

—————————————————————————

        这是一个温暖的下午，和煦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布鲁斯卧在地上，克拉克就站在他斜后方，视线若有若无笼罩着他，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一点点慵懒的满足。距离人类的居住地越来越近了，布鲁斯熟悉这里，他知道人类可以变得多么危险……不过现在不必担忧，起码这一刻不必。

        他们刚刚猎获到了一头年老的驯鹿，近来这种两个家族全员协同捕猎的机会越来越少。康纳和提姆经常不知所踪，而达米安和克里斯也到了想要摆脱管教四处探索的年纪。

        达米安长大了很多，不再是那白白的一小团，它的四肢长开了，逐渐有了成年狼的身形，由于身上北极狼的血统，它的体型比同龄狼略小一点，尤其是在克里斯的对比下。他依旧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质感蓬松柔软而不是森林狼的短而坚硬。即使如此，他依旧是同龄狼之中最优秀的，布鲁斯知道这一点并为此骄傲。

        克里斯就跟在达米安身后，他完全从小时候天真可爱的样子脱胎换骨，虽说举止中还带着一点憨厚和幼稚，但身姿的果断有力已经不输给成年狼。他的毛色比小时候深了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跑动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耀眼。他像克拉克，又有那么点不一样。克拉克是温暖和煦的四月阳光，而克里斯却像一座被青草花朵覆盖的间歇性火山——天真与生机之下掩藏着的是毁灭性的潜力。

       布鲁斯注视着克里斯和达米安的身影，它们就在坡下小河边。达米安的毛很容易被血污弄脏，而他不喜欢脏兮兮的样子。以前负责帮他清理的是迪克或者布鲁斯，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工作被克里斯全权包揽。布鲁斯看着达米安毫无防备，甚至是有些享受地眯着眼睛接受克里斯的舔舐，内心中忽然有种不安感，这是一种家族成员即将被带走的焦虑。

       说到这种焦虑……康纳和提姆在一起几乎是大家都默认的结果了。康纳和提姆都到了追逐小母狼的年纪，但他们似乎更愿意粘着彼此。提姆对所有接近的母狼都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不追求也不拒绝，而康纳似乎有时候喜欢故意惹提姆生气。布鲁斯一致认为提姆是所有孩子中最智慧的那一个，不是小聪明，而是智慧。他有种难得的领袖气质和长远眼光，但是在康纳的问题上提姆却表现得像个气急败坏的孩子。

       杰森和家族一起行动的时间越来越少，而迪克似乎也更愿意将时间花在芭芭拉或者星火身上。斯蒂芬妮总缠着卡姗黛拉，卡姗黛拉也乐于帮助小妹妹搞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追求者。孩子们长大后离开家庭本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将担忧压回心里。明年，至少到明年，现在还不是时候，谁知道南边等待他们的会不会有人类的猎枪，他还不能放心地让这群小东西们出去闯荡。

       有一条小母狼欢快地接近了达米安。由于达米安出众的表现，他在同龄小母狼中相当受欢迎，在达米安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之前，克里斯的身影横在了达米安和母狼之间，他用头顶了顶达米安，发出低低的呜呜声。达米安没有一点犹豫地站起身和克里斯一起离开了——这下布鲁斯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克拉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靠近布鲁斯，轻轻咬了咬黑色大狼的耳朵，似乎在宽慰他。布鲁斯没回应，他想不明白，他还记得达米安小时候总是带着克里斯东跑西窜，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间的地位彻底颠倒了过来——克里斯带着达米安巡视的范围距离狼群越来越远。达米安永远都是个离不开家的孩子，他童年缺失的东西导致他对族群的依赖度近乎偏执，而克里斯不同，克里斯冰蓝色眸子中alpha对独立的渴求几乎快要掩藏不住。

     克里斯还是像佐德。布鲁斯这样想道，抬起头舔了舔克拉克的下巴。克拉克亲昵地蹭着他的脖子。他们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是芭芭拉，她有些尴尬地站在草丛中，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走过去。

      克拉克自动挪到了一边，给布鲁斯和芭芭拉留出空间。

      芭芭拉的神色看上去并不好，浓浓的担忧挂在她美丽的额头上——人类。

   

      布鲁斯站起了身。

+++++++++++++++++++++++++++++++++ 

      林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达米安本能地停下脚步——他们走得太远了，而克里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克里斯发现他的同伴没有跟上，回过头低低呼唤着，而达米安却怎么也不肯继续向前，他转过头看向布鲁斯他们所在的方向——他们比上一次走得远很多了。克里斯小跑几步回到达米安身边，达米安不明白为什么克里斯总是露出这种傻乎乎的笑容。他们决定抄近道回去，沿着小溪走。

       冰凉的溪水发出好听的叮咚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点点金斑，一条条小鱼游弋其中。达米安喜欢吃鱼，但他并不总能抓到他们，相比之下克里斯的捕鱼技巧要高超许多，灵活得简直不像是只狼。克里斯曾经被鱼刺卡住过嗓子，他对鱼有种忌惮的心理，所以抓住的鱼总是归达米安的，达米安接受得心安理得。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味冲进达米安鼻腔，他僵住了，回头看向克里斯，克里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达米安和克里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他们知道这片山脉里几乎所有动物和植物的气味，然而这股气味不在它们之中，它引起了两只小狼本能的恐惧。下一秒，他们听到了一声狼的哀嚎，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股血腥味是他们熟悉的，它来自森林狼族的一员。克里斯和达米安快步朝那个方向跑过去，一只灰色的大公狼趴在地上惨叫着，它的腰被某种反光还带着铁锈味的东西紧紧夹住。达米安和克里斯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公狼向他们发出了凄厉的求救声，不时吐出粉红色的血沫。

 

       克里斯忽然警觉地竖起耳朵，那股陌生的味道逼近了。他向达米安发出警告声，达米安犹豫地看看躺在地上的大公狼，就在这一刹那大狼忽然暴起咬住达米安的腿——也许是绝望和疼痛让他丧失了理智。达米安将痛苦的叫声压抑在喉头，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他雪白的毛。经验告诉他越挣扎对手的咬合会越紧，正当他打算向大公狼发动攻击时，克里斯如闪电一样咬住了公狼的喉咙，大公狼哀叫着松开了嘴，达米安抽出自己的腿。克里斯深色暗了暗，最终还是没有咬断对方的喉咙。

      达米安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很疼，好在骨头没事。克里斯放慢速度陪着一瘸一拐的达米安朝下风处跑去，尽管这是与布鲁斯相反的方向，但它更为安全，可以避免气味被敌人追踪。他们跑了一会儿，将大公狼垂死的哀嚎抛在身后，忽然一声巨响震彻山谷，伴随着浓烈的火药味道——大公狼安静了。

      森林里一片死寂，那种粘稠的、暴风雨之前的死寂。

      两只小狼猛地僵硬了——陌生的味道正在逼近，还带着大公狼的血腥气味。它的速度如此快，就好像知道他们的位置。

      克里斯和踉跄的达米安加快了步伐，在克里斯跃过一堆树叶时忽然感受到些许异样，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达米安受伤的腿一个失衡踩进了树叶之中，“啪嗒”一声巨响伴随着达米安痛苦的哀嚎。

      刚才夹住公狼的捕兽夹。

     达米安将接踵而至的疼痛生生忍耐下来，他疼得抽搐却一声不吭。克里斯慌乱地绕着达米安转圈，用爪子扒拉铁夹子，甚至去舔达米安的腿想要缓解他的痛苦。达米安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他猛地用头顶了克里斯一下。

     快跑。

     克里斯愕然看向达米安，达米安碧绿色的眸子闪烁着。他向克里斯呲出牙花。

     快跑！

     克里斯用头顶达米安的身体，想帮达米安站起来，然而达米安却轻轻咬住克里斯的耳朵，刺痛让克里斯不得不退后。陌生的味道越来越近，那是死亡，或者更糟，未知的恐惧。达米安凶狠地看着克里斯，他在害怕，因为疼痛和恐惧而颤抖，但他表达的意思很坚定——他不想要克里斯和他一起陪葬。

     克里斯从同伴眼里看出了坚定，他知道如果他留下，达米安绝不会原谅他。

      ——那就别原谅吧。

     克里斯转身窜进了草丛中埋伏好。不管前来是什么东西，他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火药味和血腥味越来越近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生物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来，克里斯几乎是在瞬间猜出了这是什么——人类，布鲁斯恐惧的源头。他和达米安曾被警告无数次要远离这种生物，他们拥有瞬间杀死所有东西的可怕力量。

      大公狼的尸体被那人架在肩上。

      他看到了达米安。达米安低吼着摆出攻击姿势，然而被紧紧夹住的腿却让他的努力看上去分外可笑。

       那人笑了出来，笑声中包含着绝对的力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他拔出了腰间的金属，对准达米安的侧胸……

     “砰！”

++++++++++++++++++++++++++++++++++ 

       达米安和克里斯已经失踪了一天，布鲁斯几乎丧失理智般寻找着自己的儿子——他们在小溪边找到了达米安的血迹。然而发现血迹的那一刻布鲁斯却安下心来，这么一点血不可能致命，达米安应该是被带走了。小溪边还有另一只狼的血液，伴随着火药味，布鲁斯下意识知道他不可能还活着。

 

     森林狼族不可能在此地停留很久，而不找到达米安，韦恩家族不可能离开。尽管克拉克对克里斯的担心只多不少，但他知道自己身上还肩负着整个森林狼族。

      最后他们作出了决定——布鲁斯带着韦恩家族和卡拉、康纳继续搜寻达米安和克里斯的踪迹，海伦娜、卡伦随克拉克一起带领森林狼南下。

      临别的时候，克拉克和布鲁斯相互依偎了很久。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离别，他们一直都理解彼此的选择，也坚信之后还会见面。

     把孩子们带回来。

     我知道。

     你们也要好好回来。

     好。

      狼之间没有细腻的语言，但布鲁斯和克拉克之间什么也不必说。克拉克最后看了一眼他深爱的家族和恋人，转身走进树林，他高大的身躯饱含着神性的孤独。布鲁斯坐在那里，直到克拉克最后一丝气味也从鼻腔中消失。

      布鲁斯曾经以为凝聚整个家族的基础是他的孩子们还不够成熟，他们还离不开他，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们早已不是曾经的小家伙，他们已然长大，现在离不开他们的是他自己。就在这个家族即将自然地走向分离时，达米安和克里斯失踪了，两个小家伙将整个家族重新联系在一起。

       他还记得达米安小时候是那么小小白白的一团，第一次见面时就敢于向他呲牙。达米安有着塔利亚的眼睛，然而他不是塔利亚，也不是布鲁斯，他就像是上天扔下的一份无主的礼物，布鲁斯捡到了他，然后拥有了全世界。达米安总会离开他，但现在还太早，达米安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将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扔在身后，扔在人类手里。

      理智告诉布鲁斯，这是不对的，他有可能会将他的家族置入危险，但他不能停止。

      他挨个看过自己的孩子们，他们的眼神中写着担忧、写着恐惧、写着思念，却唯独没有退缩。他们同他一样深爱着达米安和克里斯。

 ——————————————————————————

       提姆是追踪这一只山猪来到这里的，然而他却闻到了熊的味道，散发着腐败腥臭的那种，大概是尸体。它循着味道找过去，是一只小熊。令他奇怪的是尸体保存得居然相当完好，除了头上黑色的弹孔，身上居然一点别的伤口都没有。这不合理，尸体这样免费的午餐很容易吸引来各种食肉动物，他不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者。

       提姆忽然闻到了一股气味，就在这味道被吸入鼻腔的一刹那他想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哦，不。

       他转身就跑，身后的树丛被迅速逼近的庞然巨物分开，提姆听到那来自地狱的吼叫，但他不敢回头。靠，靠，靠，他怎么会想不到，这只小熊的母亲一定就在附近保护着孩子的尸体，尽管那只是一具尸体——如果达米安死了，布鲁斯也会这样发狂吗？这个念头无法遏制地出现在提姆脑海中。

 

       如果……死的是我呢？

      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下一秒，提姆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尽管他迅速保持了平衡，母熊还是抓住这一点空当逼近了他。他不得不转过身对付这个比他打了十几倍的家伙再伺机逃跑。希望母熊的咆哮声能引来康纳他们，不然他真的有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母熊怒吼一声，巨大厚实的熊掌挥了过来，提姆灵活地躲开，这进一步激怒了母熊，她人立起来双掌同时挥来，提姆险些被打中。就在母熊打算进行下一步攻击时，一道灰影忽然撞上她，将她撞得趔趄一下，接着发出一声受伤的惨嚎——康纳！

       提姆说不出自己看到康纳的那一瞬间有多激动，然而下一秒康纳却被母熊甩了出去，眼看着母熊就要用长而锐利的爪子撕碎正在努力站起来的康纳，提姆冲了上去咬住了她的爪子。母熊猛地将提姆摔了出去，提姆撞上了树干然后跌落下来，他的后背火辣辣地疼，眼神也开始模糊——不，不，康纳，康纳……

      “嗷呜——”一声熟悉的狼嚎，提姆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几道影子加入了战团轮番对母熊发动攻击，母熊疲于应付，只能边吼边推开……康纳站了起来，抖抖身体，看上去没事。

      提姆的视线黑了下去。

 ——————————————————————

      卡姗黛拉的目光很清晰地传递着悲痛。

      提姆的肋骨断了，而且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是件好事，即使他醒过来也可能会立马疼晕过去。自然的恢复力已经不可能拯救他了。

      康纳卧在提姆身边，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块石头。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也许是布鲁斯的心理作用，他从康纳看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些许怨恨——如果不是因为寻找达米安，这一切不可能发生。现在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提姆死去，毫无办法。

       ……也许，也许不是毫无办法。

      布鲁斯讨厌这个选择，他从没有这么自责过，但这是唯一的路。

       ——如果这座山里还有什么能拯救提姆，那就只能是人类了。布鲁斯熟悉这里，他知道该去哪里，知道该去找谁。这是很大的风险，但他不得不冒。

       得知他的决定后，家族成员都沉默了。布鲁斯对人类的提防和忌惮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神经质的地步，现在做出这个决定，没人能比他更不安更痛苦，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康纳站起身，看向布鲁斯，他的眼神分明说着他不会离开提姆。

       布鲁斯感到有什么正在撕扯他的内心——他答应过将孩子们好好地带回克拉克身边，然而他的决定却导致了提姆受重伤，他们很可能失去提姆，继而失去康纳。

       这个风险他必须承受。

      黑色的大狼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背起灰色小狼。他看向了山脊处那一片异样的红色立方块，眼里的回忆翻腾不息。